辛璦笑道:“我并非寵辱不驚,只是不打算去做這個縣令。”
李博時在其側,聞言大驚,說道:“君以二十余之齡出為千石之吏,牧一大縣,本朝少有,年少貴盛,多少人求之不得,君卻為何口出此言?”
“坐地牧民,非我愿也。我之所以從司馬征戰,轉斗千里,浴血奮殺,不是為了當個縣令,而是為了討賊擊寇。莫說千石令,就是二千石的太守,只要不能擊賊,於我便如浮云。”
“那君是想?”
“自是辭官不受。司馬今被拜為趙國中尉,我聞冀州黃巾余部有不少遁入了趙國、常山、上黨、太原諸地的山中,這里才是我想去的地方!”
“君要辭官從荀君去趙國?”
“然也。”
辛璦跟著荀貞從軍不是為了當官,而是因為他喜歡沙場征戰,所以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千石之令對他來說卻是無用之物,棄如敝屣。這份不把功名利祿當回事兒的氣度胸懷,令李博瞠目結舌,使宣康越發地心折佩服。千石之令,辛璦都不要,甘愿從荀貞去趙國,戲志才與荀貞的關系更加親密,自然更不會接受六百石郡丞的任命,他也想跟著荀貞去趙國。
此事傳出來,漢兵軍中諸營的將士無不驚詫。
劉備感慨地說道:“辛、戲二君棄高官如腐肉,不愿受銅印黑綬,而甘以白身從我兄入趙,義也。唉,我知我兄長善能得人,卻不意竟能得人心至此!”
皇甫嵩聞之,亦為之詫嘆,棄官不做,甘愿跟著荀貞去趙國,這是義舉啊,辛璦、戲志才兩人雖出發點不同,然而卻可并稱義士,不能讓義士泯沒無名,且戲志才、辛璦有斬殺張角之功,這樣的大功不封賞也不行,因此他特地上書朝中,請求把戲志才、辛璦改任到趙國境內。
漢人重節義,朝中聽說了此事后,倒也干脆,當即改任戲志才為趙國中尉丞,改任辛璦為中丘令。中尉丞是中尉的屬吏,中丘是趙國的一個縣。這次,戲志才接受了任命,辛璦卻再次辭而不受。兩漢出仕是較為自由的,想出仕就接受朝廷的征辟,不想出仕就可以辭絕。辛璦連著兩次辭官不受,表現出了他的堅決態度,朝廷也就沒有再下任命,改賜給了他不少縑錢。
辛璦本是個風流隨姓、不在意名利之人,卻因為此次的接連兩回辭官不受,加上斬殺張角之功,卻博得了一個天下知名。
有人為此佩服他的義,有人為此嘲笑他的傻,也有人為之眼熱,羨慕朝廷給他的兩次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