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到郡以后常去郡兵營中,和這些軍吏不是見過一次兩次了。他每去營中,隨行帶的護衛都不多,或七八人,或十余人,這些軍吏哪知荀貞是何等樣人?本來就有輕視他少威儀的。今見他的府里居然也是警備松散,空空蕩蕩的沒幾個人,簡易到不像話,而荀貞更竟是身著布衣,只帶了三個隨從來見他們,毫無為將者的威嚴,不免越發輕視荀貞。好些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荀貞只當未見,說道:“此次都試之約束、獎罰只有兩條。一,優異者,我當擢進之。二,無能者,我當沙汰之。……,諸君可聽清了么?”
百余軍吏參差不齊地答道:“聽清了。”
“聽清了?”
“聽清了。”
“那就請各自散去吧。”
荀貞轉身離開,典韋、原中卿、左伯侯跟從其后。
軍吏們沒有想到荀貞的話這么簡短,看著他順著走廊走遠,眾人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呆了片刻,有人懶洋洋地說道:“中尉既叫我等散去,我等便就散去吧。”
眾人一哄而散。
出了中尉府,有那自恃出身的免不了就要嘲笑荀貞幾句,說他無威不重,沒有將才。
卻也有心思細膩的,略知荀貞以往的戰績功勞,不免犯些嘀咕,尋思想道:“中尉戰功赫赫,與黃巾歷戰殺賊甚眾,功常居三軍第一,怎可能是這樣一個沒有威儀的人?他以布衣簡從示於我等面前,卻是何意?”猜不透荀貞意思,家在邯鄲的便先不歸兵營,回去家中將此事告與家主。
很快,這件事就傳開了。
到得下午,邯鄲縣里的諸大姓家中盡皆已知,傳得沸沸揚揚。
相府功曹費暢前幾天得了風寒,身體不適,一直在家靜養,數曰未去相府,下午在家聽奴仆講起這件事,方知國中將要舉辦都試,乃急起,命奴備車,欲去相府。
他的妻子莫名其妙,不知他為什么突然要去相府,擔憂他的身體,勸道:“君病,當養精神,何故要忽去相府?”
魏暢說道:“都試,國之大事。我為相府功曹,豈可不忠言進諫?”
“進諫何事?”
“汝婦人也,我就是告訴你進諫何事,你也聽不懂,快去催促奴客給我備車!”
他的妻子無奈,只得催促奴客備車。魏暢乘車急赴國相府,入了府中,下車登堂,拜謁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