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郡是一個新郡,是在先帝初年時才置的。先帝本蠡吾侯子,蠡吾是個縣名,即今博陵郡之郡治。先帝被梁冀迎立為皇帝,在登基的次年追封其父為孝崇皇帝,稱其父在蠡吾的陵墓為“博陵”,后又於和平元年追封其生母為孝崇皇后,與其父合葬博陵,又在延熹元年六月,分中山置博陵郡,以奉孝崇皇園陵。
程嘉頓了下,說道:“中尉可是擔憂褚飛燕會另派人去找張牛角,勸張牛角響應作亂么?”
“我是有此擔憂。”
“褚飛燕遣人去找王當、想與王當聯手同盟,料來是因州牧之故。”
冀州的州治高邑在常山境內,離趙國北部不遠。皇甫嵩親率數千步騎屯駐在此,主要活動在常山西邊山谷中的褚飛燕肯定壓力極大,主要活動在趙國北部的王當想來也是壓力倍增,褚飛燕去找王當聯手結盟,十拿十穩是為了共同對抗皇甫嵩。
“可也正因為州牧坐鎮鄙州之故,即使褚飛燕另遣人去說張牛角,料來那張牛角也是不敢作亂的。”
皇甫嵩只用了幾個月就鎮壓了數州百萬黃巾的起事,博陵緊挨著巨鹿郡,就在巨鹿郡的北邊,發生在巨鹿郡廣宗、下曲陽兩地的大戰,張牛角縱非親睹,也定早聞,莫說褚飛燕可能只是派了個人去說服他起事作亂,便是褚飛燕親去,他也絕不敢跟皇甫嵩對著干的。
荀貞點了點頭,心道:“以常理言之,確是如此。……,只是,這張牛角為何到底還是作亂了呢?”想到了一種可能姓,“莫非是因為皇甫將軍在冀州待的時間并不長?”
這是很有可能姓的。
皇甫嵩幾乎憑一人之力平定了席卷數州的黃巾之亂,戰功赫赫,威震天下,為了安定大亂后的冀州,同時也為了酬賞他的不世功勛,朝廷不得不拜他為冀州牧,給他節制管轄一州之重權,可亦正如朝廷為了減少他的權勢,把“車騎將軍”一分為二,只拜他為“左車騎將軍”一樣,想來朝廷也是不可能讓他在冀州久待的,很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他調回朝中。
而一旦把他調回朝中,這些原本被他壓制的冀州豪杰們自然就蠢蠢欲動、乃至揭竿而起了。
張牛角是博陵人,博陵與趙國不接壤,即使張牛角起事,趙國也不是首當其沖,可褚飛燕就不一樣了。常山與趙國接壤,褚飛燕現又派人去找了王當,欲與王當聯手。如若被他兩人真的聯手,當皇甫嵩離開冀州后,趙國就將淪為“賊域”。
荀貞想至此處,頓生時不我待的急迫之感,心道:“我得趁皇甫將軍還在冀州坐鎮之際,快點把黃髯、王當擊平,絕不能給褚飛燕與王當聯盟的機會。”
他對程嘉說道:“君帶來的這個消息十分重要,我當呈報州牧,請州牧尋機進擊褚飛燕。”
為消趙國、常山兩地之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皇甫嵩擊常山之褚飛燕,荀貞擊趙國之王當,將兩郡之主要的寇賊分別剿滅。不過,荀貞也知這個在短期內難以實現的,常山比趙國大得多,山也多得多,群盜也多得多,現在快到冬天了,要想短期內將群盜悉數消滅,幾無可能。
把褚飛燕、王當在短期內消滅沒有可能,可先把黃髯消滅卻是可行的。
荀貞心道:“雖知褚飛燕與王當勾通來往,於今之計,卻也只能先滅黃髯,再擊王當。”
他對程嘉說道:“君回來的也正是時候,我已決定至遲十月底前進擊黃髯。不知君可帶來有黃髯部的賊情?”
“黃髯是黃巾余部,入我郡境不久,嘉之舊交對他的了解均不多。中尉如想知,可召彼等入堂,當面細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