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公,良正是為此心憂啊。”
“這有何可憂之處?”
“敢問段公,何伯求何許人也?”
“如周尉所云:海內名士也。”
“敢問段公,中尉又何許人也?”
“中尉出身荀氏,名門子弟,以功為趙中尉,器量雅偉,英明強干,知兵善戰,美材也。”
“我素聞何伯求與袁本初為友,乃黨人余孽,而荀氏亦黨人余孽!”周良起身下拜,提高了語調,說道,“何伯求無緣無故忽來我趙郡,與中尉密談之后便即離去,段公,難道不覺得這其中透著古怪么?”
“古怪?”
“公之從父乃是當朝中常侍,中尉、何伯求均是黨人余孽。段公,……。”
段聰楞了下,打斷周良的話,放聲而笑,指著他,笑道:“周尉,你是又想說中尉欲圖害我了么?”
“不可不防也。”
段聰連連搖頭,說道:“中尉謙虛文雅,絕非背后害人之人,且我與中尉相識以來并無過節,相交和美,他怎會害我?”
“段公如不信,良有一計,可試中尉心意。”
“何計也?”
“中尉擊破黃髯,大勝歸郡,段公可以此為借口請他明晚來府中夜宴。”
“請他赴宴?”
“然也,他如應邀而來,那么就是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錯他了,可他如不肯來?”
“那又如何?”
“誠如段公所言,自中尉來我郡后,公以熱誠待他,公既以熱誠相待,而他卻不肯赴宴,這不就很說明問題了么?他對公必有所圖!”
段聰遲疑說道:“這不好吧?”
楊深伏地在側,聽了半晌周良的話了,暗翹大拇指,心道:“豫州兒是士家子弟,郎中令是宦者子弟,此兩者冰火不容。我聽說豫州兒的族人昔也在禁錮之列,不論是為了他自己在士林里的名聲,還是因為族中長輩的壓力,郎中令的這個夜宴之邀,豫州兒想來十有.都是不會接受的!周良此計,妙也妙也!”連忙開口出聲,幫給周良敲邊鼓,說道,“這又什么不好的?中尉大勝歸郡,段公身為郡府大吏,給他擺個慶功宴是情理中事,他若來,則公與他的交往以后必會更加和美,他如不來,卻也正好能看出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段聰猶豫再三,終於被周良、楊深說動,答應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