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先叫婢女領陳芷、唐兒去后院,然后與文聘、高素等人穿閣過院,來到堂上。
他心里有太多疑惑想問,待諸人坐定,略又說了幾句別后重見的快活話,乃轉歸正題,笑道:“與卿等久別相見,固為喜事,可不瞞諸卿,見到你們來,我卻有些許疑惑。”
高素心直口快,接口說道:“君必是奇怪我與仲業為何也來了吧?”
“不錯。”
荀貞離開潁川前把高素、文聘都安排到了郡中任職,一個安排到了潁川郡兵里,一個安排到了郡兵曹里,他兩人卻怎么來了邯鄲?是因為犯了事被郡守黜免了,又或是別的緣故?
高素說道:“君現為一國中尉,做了貴人,我與仲業還待在潁川做什么?仲仁和阿褒一到潁川,我與仲業便辭了郡職。”
高素的坦白令荀貞啞然失笑,卻沒有想到高素與文聘是因為這個緣故辭郡而來的。高素的坦誠亦令堂上的諸人失笑,不過諸人雖皆失笑,卻沒有人認為他說得不對。鄉黨、鄉黨,同鄉的人天生為一黨。一鄉之中有一人外任高官,鄉人前去投奔沒什么不對的。尤其當下交通不便,人與人的交往遠不及后世方便,最知根知底、最可靠、最值得信賴的也只有鄉黨。
荀貞笑問道:“文府君卻也肯放你與仲業掛印離職?”
“君尚不知么?如今潁川的府君已非文府君,而是王府君了。”
“噢?”
“便在黃巾定后,今年夏末秋初時,文府君因坐視黃巾道大,治境不力,被征詣廷尉,東郡王公諱環接任了潁川太守之職。”
文太守被治罪是荀貞意料中事。文太守在任時,對荀貞、荀彧多加打壓,荀貞對他絕談不上好感,聽得此事,嗟嘆兩聲也就罷了,說道:“東郡王環接任了潁川太守?”
陳褒心細,聽荀貞話里意思似與王環相識,說道:“君是否與王府君有舊?”
“我與王府君并不相識,只是今夏在從皇甫將軍擊東郡時,在皇甫將軍的帳中與他的父親見過一面。”當曰在東郡,荀貞入皇甫嵩帥帳賀皇甫嵩大勝,時有一東郡名士名叫王從的正在帳中,這個王從正是王環的父親。
荀貞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當時對談間說起王府君,王府君年未及三十即被舉為孝廉,五年前‘上計’京都,朝中留拜為郎,前年擢任荊州,遷任郡太守,沒想到今年卻又轉遷潁川,做了我等的父母郡守。”
陳褒恍然大悟,說道:“難怪王府君很是重用文謙、文若,想來定是他的父親在家信中夸贊過君,故他以此來報君平定東郡之功。”
“很是重用?”
文聘與文太守雖是同族,但為遠親,關系不近,文太守被征詣廷尉,他沒有過多的傷感,此時滿心里俱是與荀貞再次相見的歡快,笑著說道:“王府君把郡中的兵事悉委於文謙,除任文若為郡功曹。”
把兵事委任給樂進并不奇怪,可是辟除荀彧為郡功曹?荀貞訝然,說道:“文若當了郡功曹?那元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