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來邯鄲的士、民有趙郡本郡的,如中丘、柏人諸縣的縣人,也有常山、巨鹿、魏郡等地的。
“中尉!”
“怎么了?”
盧廣又急又氣,說道:“張、褚諸賊一呼百應,冀州震動,將有翻覆之危。我郡雖因中尉征伐之功,暫時無恙,可倘若常山、巨鹿、魏諸郡國失陷,我趙郡處其三面夾擊之下,又豈能獨善其身?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中尉,這個時候還管它邯鄲熱鬧不熱鬧作甚!”
荀貞坐回案后,從諫如流,點頭說道:“子公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知子公有何以教我?”
“……。”盧廣啞然,他要有辦法,他就不來找荀貞了。
荀貞嘆了口氣,說道:“唉,子公,我不瞞你,當下之局,我也是無計可施啊。”
荀貞麾下雖然有些人馬,可一來,依照漢制,沒有朝廷的調令,郡兵不得出境,二來,他就算帶兵出境,以眼下的情況而言,面對席卷諸郡的十萬反叛之亂民,他帶出境的兵馬如果少了,則不足以破之,如果多了,則趙郡可能會出現危險,總而言之,眼下之計,唯有一策:坐等王芬的調令下來,或者坐等褚飛燕、張牛角、於毒等來攻趙郡。
盧廣心知荀貞說得對,眼下這個局面,也的確是無計可施。
荀貞問道:“相君是什么意思?”
“相君也是無計可施。”
劉衡不懂兵事,荀貞都沒有辦法,他更沒有辦法。
說起劉衡,這些天劉衡沒少請荀貞去相府,不為別的,只為聽荀貞親口說個“趙郡無礙”,圖個心安。除了劉衡,趙王和國傅、仆等國中大吏也經常或召請荀貞相見,或來中尉府拜謁,目的與劉衡相同,也只是想聽荀貞親口保證趙郡不會有事。
荀貞還聽說,郎中令段聰這幾天寢食不安,似乎有棄官逃歸洛陽的想法,反正他的從父段珪是中常侍,即便他逃歸了,想來也不會得到處罰。
段聰有這個念頭不足為奇,去年黃巾亂時,棄官而逃的吏員就比比皆是。段聰去年沒逃只是因為趙郡離冀州黃巾的大本營巨鹿太近,南下的道路被隔斷掉了,逃跑的話很容易會碰上黃巾軍,所以才沒逃走,今年不同,南下京都的道路沒有徹底斷絕,只要小心點,總能逃掉的。
比起大部分在各州郡為官的宦官的父兄、子弟、親友,段聰算是不錯的了,至少熬到現在還沒開溜,巨鹿、常山、中山、魏等郡國也有宦官的父兄子弟為吏,他們十之八九都已逃掉了。
劉備和一個府吏從堂外進來。
荀貞不滿地說道:“玄德,不是讓你臥床靜養么?怎么又起來了?”
劉備的命挺大,上次受傷雖重,但傷的不是致命處,華佗的子弟樊阿是外科圣手,被荀貞派出去的人找來趙郡后又給他開了幾方良藥,傷勢差不多已然痊愈,只是失血過多,還得靜養些時日。
他笑道:”樊君妙手神醫,備自覺已好了八成。”
說著話,他先向荀貞行禮,繼向盧廣行禮。盧廣忙還禮。
堂上有現成的坐席,他找個席子坐下。
荀貞問跟著他進來的那個府吏:“可是有事?”
這府吏拜倒地上,稟道:“中尉,府外來了個人求見中尉,自稱是常山真定人氏,名叫趙云。”
荀貞楞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大喜起身,說道:“子龍來了?”招呼劉備、盧廣,“玄德,子公,快,隨我出府相迎。”
劉備來找荀貞是想問問這兩天外郡的賊情有何變化,誰知才落座又被荀貞叫起,見荀貞滿臉喜色,不覺奇怪,心道:“自從張牛角、褚飛燕起亂以來,甚少見中尉歡笑,這趙云是何人物,居然令中尉歡喜至此?”[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