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
荀貞望著紛亂的賊營,心道:“現在如是晚上,對岸的賊營這么亂,卻是一個我部渡河擊之的良機。”他撫著短髭望了會兒,開口說道,“公達,我部已筑營北岸三天了,不能再按兵不動了啊。”
“中尉的意思是?”
“方伯命令我等馳援癭陶,我與巨鹿太守郭典去年同在皇甫將軍帳下效力,也算有舊,去年我還給他寫了封信,請他照顧樊阿,而今我等既然來了,總不能在這兒做個看客。”邊兒上沒有外人,荀貞實話直話,“……話傳出去,會很不好聽的。”
上有刺史的軍令,近有癭陶的友軍守城奮戰,荀貞如果只是在汦水南岸做個看客,傳出去必然會有損他的聲名。
“話雖是如此說,但就眼下這局面,地利在賊不在我,我部如是冒進,恐會失利啊。”荀攸遙指汦水,“別的不說,就說這條汦水,我部就不好渡過。”
對岸有數千賊兵把守,這條河的確不易渡。
“三千步騎渡河固然不易,但如果人數少點?”
“中尉是說?”
“選個三二百的精銳,趁夜渡之,不求多大的戰果,只要能起到搔擾對岸賊兵的作用即可。”
荀攸笑了起來,說道:“原來中尉打的是這個主意。”
明知局面對己方不利,荀貞當然不會強渡尋死,可如果坐觀又會對名聲不利,所以干脆派個三二百人潛渡到河對岸去,搔擾對岸的賊兵一番然后再回來。這樣一來,既避免了失利,同時也“遵從”了王芬的軍令。
“你覺得如何?”
“我看行。”
荀貞、荀攸相對一笑。
兩人商量已定,從高地下來,回到營中,召來諸將,荀貞正待下令,外邊來了一個斥候。
“報!”
“何事如此倉急?”
“張牛角死了。”
“什么?”
“張牛角率眾攻城時中了流矢,傷重而死。”
“什么時候的事兒?”
“兩個時辰前。”
荀貞立刻想到了剛才在高地上時見到的賊營亂像,說道:“難怪對岸賊營紛亂!”他心思電轉,霍然起身,轉頭處,荀攸也站起了身,兩人相顧對視,不用言語,俱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荀攸喜上眉梢,說道:“中尉,此天賜良機!”
荀貞哈哈大笑,說道:“癭陶解圍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