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鵠翹起大拇指,說道:“少君說得太對了!”頓了一頓,話題一轉,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農、學二事固然不好辦,可‘行縣治吏’這件事卻不得不防。少君你也是知道的,豫州兒號‘乳虎’,虎而冠,暴虐恣睢,其視殺人如刈草菅然,卻需得防他無故發揮,殘害郡縣啊!”
趙然沉吟說道:“卿此言有理,是得防他一防。”斟酌片刻,做出了決定,說道,“這樣吧,你今天就遣人去各縣,叫各縣提前預備,以防被豫州兒抓住馬腳。”
“諾。”
趙然雖不怕荀貞,可對荀貞果斷敢殺的作風卻也無可奈何,如果縣里邊他的人被荀貞抓住馬腳,可以預料,荀貞必會當場就大開殺戒,即便不殺,也會當初罷黜驅逐,他就算想救也來不及,所以為了避免“無謂”的損失,還是提前通知一下各縣,叫他們做些準備為好。
“豫州兒在朝會上有沒有說於毒被擒、李瓊獻三縣地投降的事兒?”
“說了。”
“內黃諸縣的令長、丞尉現均空缺,豫州兒有沒有提及此事?”
“這倒沒有。”
“豫州兒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李卿,你覺得他會怎么辦理此事?”
“不外乎一邊傳捷報入州中和朝中,一邊擇人暫守此數縣。”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魏郡十五城,被於毒盤踞的占半數之多,乃是我魏郡的半壁河山,絕不能拱手讓與豫州兒。”
“少君的意思是?”
“你可與功曹王淙、主簿尚正、東部勸農掾康規等郡府吏聯名上奏豫州兒,舉薦守官人選。……至於具體的人選名單,待我擬好后,明天我會叫人給你送去。”
李鵠面現為難,撓頭說道:“這……。”
“怎么?”
“少君的吩咐,下吏自然會盡心竭力地去辦,可王淙、尚正、康規諸吏,下吏卻沒有把握能說服他們。前些天,下吏奉少君之令,分別召見王淙、尚正、康規諸吏,向他們吐露少君的示好之意,可這幾個人都不知好歹,要么含糊其辭,顧而言他,要么干脆就不應召,不來見我,要想說服他們聯名上奏恐怕不易。”
“可恨豫州兒一到郡府就把諸曹掾吏逐出泰半!使我爪牙損失殆盡。要非如此,也不致今曰無人可用。”
“是啊,是啊,真是可恨。”
“既然如此……,這樣吧!”
“怎樣?”
“你先不用上書豫州兒,我等會兒遣人分去內黃等縣,謁見各縣的冠族、右姓,由他們出面,聯名舉薦守官人選。”
“少君此計大妙!由地方大姓出面,此民意也,豫州兒就算不愿,諒他也無法拒絕。”
趙然的此計確實不錯,如能得以實施,那么既能賣好給各縣的冠族、右姓,又能使因而得以上任的守官對他感恩戴德,言聽計從。
趙然亦自覺此計大妙,自得地撫了撫胡須。
李鵠眼珠一轉,說道:“少君,下吏有一愚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我聽說豫州兒在朝會上夸口,說短則十天,長則半月,魏、元城、武安諸縣也必能歸郡,這幾個縣的令長、郡丞也都空缺,少君何不索姓一并分別派個人去?”
“此數縣尚在賊手,如何派人去?”
“可令彼等先在縣外等候,待豫州兒將此數縣收復后再入城。豫州兒肯定料不到少君早有謀備,如此,他前腳取城,少君后腳取守官,他卻是辛辛苦苦一場,全都給少君做了嫁衣裳。”
趙然哈哈大笑,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