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流的名望,有了一流的地位,人、地、兵、糧等等也就得之不難了,在即將到來的大亂中,他也就能最大限度地得到袁紹、曹艸等人的平等對待,及早地立住勢,自成一家了。
誅滅趙氏有沒有風險?有。
可與收獲相比,這點風險微不足道。
總而言之,誅趙是勢在必行,是一定要辦的。
但,在辦之前,保密乃是第一要務。
雖知荀攸不是不知輕重之人,可荀貞還是交代了他幾句。
荀攸想起了一事,問道:“誅趙事關重大,要不要給京師的袁、何諸君去一封信,通通氣?”
這封信肯定是要寫的,不過作用會有多大卻就不好說了。
荀貞知道荀攸這一問的意思是想讓袁紹出把力,從而把因荀貞誅趙而帶給荀氏宗族的危害降到最低,可汝南袁氏一族之所以能連著幾代當上三公,在黨人和閹宦的斗爭中不但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失,反而越來越富貴,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袁紹的祖父輩們“識時務”,不僅不和宦官、權貴作對,而且與他們交往,甚至交往密切。
如袁紹的父親袁成。
袁紹本袁逢之庶子,袁成是袁逢的二兄,早卒,無子,為續其香火,袁逢因把袁紹過繼到了袁成的名下。袁成這個人當年在京師的風頭極盛,“貴戚權豪自大將軍梁冀以下皆與結好,言無不從,故京師為作諺曰:‘事不諧,問文開’”,文開,是袁成的字。梁冀連天子都敢毒殺,是一個無法無天的跋扈權臣,可就這么一個跋扈的權臣,袁成卻與他結好,由此即可見汝南袁氏的家風。
袁紹可以說是汝南袁氏的一個異類,在聽說趙忠對宦官們說“袁本初坐作聲價,不應呼召而養死士,不知此兒欲何所為乎”之后,袁紹的從父,時任太尉的袁隗就馬上把袁紹叫來,當面警告他不要與宦官作對,又可由此看出,即使能得到袁紹的幫助,也只是袁紹個人的幫助,指望能得到汝南袁氏的傾力相助是不可能的,所以估計即便寫信給袁紹,作用也不會太大。
荀貞說道:“此信不宜早寫,待你我準備妥當,等到預備動手之時,再去信京師不晚。”
荀攸點頭稱是。
誅趙這件事,荀貞是早就做出決定了,他又知歷史的走向,知風險不大,故顯得氣定神閑,荀攸雖是人杰,但一來現在還年輕,二來是初聞此事,難免心神震動,顯得壓力重重,時而蹙眉,時而沉吟。
荀貞笑道:“離行此事尚遠,卿此時多思亦無用也,……你我很久沒有下過象戲了,難得今曰風輕曰麗,不妨移坐府中亭上,臨池水而舉子,沐清風而鏖戰,不亦快哉乎?”
荀攸更佩服荀貞了:“明公臨此大事而從容不迫,晏然如舊,此將生死置之度外者,真舉重若輕也。”
兩人攜手出堂,至府中亭上臨水下棋不說,且說趙家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