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儀、李驤、蔡遷我知道,是黃巾賊,前些時被豫州兒或委以剿賊之任,或委以縣長吏之任,哼哼!因此使得我不能得此數縣,實在可恨!……杜買、繁譚、繁尚何人也?”
“此三人是豫州兒在潁陰為亭長時的故吏。”
“既是早在潁陰時就為豫州兒的故吏,怕是不易拉攏吧?”
“不然,此三人與姜顯、高素等不同,姜顯、高素諸輩有俠氣,此三人,鄉間小人耳。”
趙然頷首,說道:“既如此,我明曰便遣門客尋機與他三人結交。”
李鵠對趙然忠心耿耿,怕趙然多花錢,提醒說道:“欲得此三人用,錢不需多,十萬足矣。”
“何儀、李驤、蔡遷三人雖曾為黃巾賊,然今皆得豫州兒重用,或居大縣,或握精兵,你有幾分把握能將之羅為我用?”
李鵠是士族出身,對何儀、李驤、蔡遷這樣的賊寇是看不起的,說道:“一曰為賊,終生為賊,彼等既能降從豫州兒,亦能降從少君。”
“你說的也有道理。何儀現為文聘輔,領兵在外,接觸不便,我明天遣兩個能言善道的門客,帶夠錢貨,分去內黃、繁陽,伺機先與蔡遷、李驤結交。”
李鵠說道:“內有程嘉,知豫州兒近年來的.之事,中有杜買、繁譚、繁尚,知豫州兒早年在潁川時的隱密,外有蔡遷、李驤,知他從皇甫嵩擊黃巾時的隱事,只要能把此數人拉攏過來,豫州兒難逃此劫!”
如果杜買等人真被趙然收買,荀貞還真是難逃此劫了。
荀貞早年在繁陽亭時藏匿許仲,后又藏匿典韋,這兩個人都是被通緝的要犯,荀貞藏匿他倆,犯了“首匿”之罪。首匿即“言為謀首而藏匿罪人”,依據所藏匿之人所犯罪行的不同,首匿之人要被處以輕重不一的刑罰。許仲、典韋俱是殺人要犯,犯的是死罪,“首匿死罪”是僅次於首匿謀反、首匿群盜的重罪,荀貞現為潁陰侯,只這一條罪行,他的侯位就要被免。
而荀貞以往觸犯的律法不止這一條。
高素自作主張,殺了遲婢的丈夫,雖非是受荀貞指使,然荀貞明知不報,犯了見知故縱之罪,按律,與高素同罪,當死,如嚴論之,他明知遲婢之夫是被手下人誣殺而還納遲婢入家,這又犯了搶占人妻之罪,這兩條都是重罪。從擊黃巾,荀貞私藏繳獲甚多,此亦重罪。
這三條是他以往犯下的最重的罪,三罪合一,就算袁紹、何顒、曹艸也救不了他。
他藏匿許仲一事,杜買、繁譚兄弟知,高素誣殺遲婢夫一事,杜買三人亦知。他隱藏繳獲一事,蔡遷不知道,李驤隱約知道一些。
趙然、李鵠的本意是想逐走荀貞,然如被他二人得知荀貞犯下過此三條罪行,荀貞恐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鄴縣令接到荀貞的信后汗如雨下,趙然、李鵠估計是沒有興趣私信給荀貞的,荀貞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就是:掛印逃亡。誅趙一事也只能就此作罷。
李鵠、趙然說干就干。
趙然從門客中挑人,預備收買杜買、李驤諸人。
李鵠則辭離趙家,命車駕去程嘉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