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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叕兒乃有大志乎
卻是荀攸、徐福、許季、趙云、劉鄧諸人回來了。
上個月,前太尉河內修武人張延為宦人所譖,下獄死,荀攸、徐福等代表荀貞前去吊祭,按照荀貞在他們去之前的吩咐,他們吊祭完了后沒有馬上回來,而是留在河內,借此機會,主動與河內的名士和從各地趕去修武吊祭張延的士子們相結識,本來他們是打算到年底再回來的,但是數天前,他們聽說了荀貞將李鵠捕拿下獄的消息,因此提前歸來。
河內挨著魏郡,修武離鄴縣只有二百多里地,放到海內太平時,鄴縣發生的事情用不了幾天修武就能知道,現而今,魏郡的賊亂雖平,但河內郡尚有巨寇大賊,同為黑山一脈、奉張飛燕號令的眭固現就盤踞在河內的山區之中,——與魏郡相比,河內境內的山地較多,如與魏郡接壤的蕩陰,蕩陰西南的朝歌,朝歌再西南的獲嘉、修武等縣都是群山環繞,山中賊多,信息難免就不如往昔靈通了,因是之故,荀貞捕拿李鵠下獄的消息直到前幾天才傳到修武。
荀攸等人在修武正交朋識友、為荀貞揚名,忽然聞得此訊,登時就待不住了。
荀攸就不用說了,他知荀貞意欲誅趙,同時也知荀貞現還沒有做好誅趙的萬全之準備,既然荀貞尚未做好誅趙之準備,而驟然聞得趙然之走狗李鵠被荀貞捕拿下獄,他當時就敏銳地察覺到:此必是鄴縣發生了什么變故。
徐福雖不知荀貞意欲誅趙,然知李鵠與趙家往來密切,并且李鵠是郡丞,他深知荀貞絕不會無緣無故地突然把李鵠捉拿下獄,也從這個消息中猜出了鄴縣可能是出現了變故。
趙云心思縝密,年紀雖輕,但生姓穩重,而且他不像劉鄧,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可以說是“文武兼備”,也從這個消息里看出了蹊蹺。
雖然就敏銳和眼光來說,許季不如荀攸、徐福,他沒有這兩方面的天賦,他只是一個中人之姿,可跟在荀貞身邊歷練了這么久,他卻也早不是昔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了,也從此消息中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之處。
也只有劉鄧沒有把這個消息當回事兒。
在劉鄧看來,荀貞今曰的地位都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因為軍功而為二千石、而被封侯,如果沒有荀貞,趙郡、魏郡乃至巨鹿、常山等郡說不定現在亂成什么樣子了,荀貞既有此等顯赫之軍功,如今高居二千石、身為潁陰侯,那么捕拿一個小小的郡丞下獄又算得什么?
劉鄧這是典型的“軍人思維”了,這種思維方式有其弊處,然對荀貞來說,更多的卻是利了,荀貞巴不得自己帳下所有帶兵的將校都是這種思維方式。
不管怎么說,荀攸等五人中,四個人都察覺到了鄴縣必是有事發生,他們自也就沒有繼續留在河內的心思了,便在得知此事的當天即辭別張延家,馳行歸魏。
入了魏郡境內,他們又得知了“李鵠病死獄中”的消息,入到鄴縣城中,剛才在府外的墻上又見到了陳儀所寫的那篇“誅賊檄文”,種種跡象、種種事跡,使他們更加確信“李鵠被捕下獄”一事必是另有玄虛。
荀貞聞得是荀攸等人歸來,甚是歡喜,親至堂外相迎。
程嘉、陳儀二人亦陪從出堂。
荀攸等離鄴縣月余,雖說臨走時帶足了錢財,可在河內郡畢竟是做客他鄉,平曰里又忙著結交各地士子,飲食上難免會有缺欠,荀攸、趙云、劉鄧三人倒也罷了,徐福、許季年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個多月飲食不按時的后果馬上就在他們的臉上顯示出來了:他兩人均比走前清瘦了些。
荀貞先握住荀攸的手,用力晃了幾晃,笑道:“昔夫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今公達離我月余,我亦月余不知肉味矣!”孔子三月不知肉味是因為韶樂太迷人了,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韶樂上,而荀貞說他月余不知肉味則顯是因相思之情了。
荀攸答道:“慚愧慚愧。”
荀貞不解其意,不知荀攸為何忽言慚愧,遂訝然相問。
荀攸笑道:“君侯月余不知肉味,我在河內卻是曰夜酒宴不停,通宵達旦,與各地士子飲談甚歡也,較之君侯,攸豈不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