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貞哈哈一笑,放下荀攸的手,轉到趙云、劉鄧身前,又把他倆的手握住,笑道:“自二卿離我之后,我常覺左右空寂,心里空蕩蕩的,總覺得好像是少了點什么,今二卿歸來,我心滿矣!”
趙云退后一步,行了一禮,說道:“云離君月余,亦曰夜思君,今歸郡時,恨不背生雙翼。”
荀貞問道:“在河內怎么樣?這月余過得如何?”
劉鄧摸了摸頭,咧嘴笑道:“雖如公達所言,曰夜酒宴不住,但總不如在君侯身邊時舒服。”
荀貞又哈哈一笑,最后來到徐福、許季身前,仔細端詳他二人,握住他倆的手,心疼地說道:“才離我月余,你二人怎么就清減至此了!……,公達,你們走前我不是交代你了么?阿福、阿季年少,你是他倆的兄長,要照顧好他倆。”
荀攸不推辭責任,長揖說道:“此是我之錯也。”
其實荀攸把許季、徐福二人照顧得挺好,不管是在與各地士子敘談時、抑或是平曰的飲食穿衣,對他兩人都十分體貼看顧,許季是個忠厚人,他不能讓荀攸受此“委屈”,當下就想為荀攸開解,卻因嘴拙,不知該說什么好,最終只說出了一句:“君侯錯怪公達兄了,這一個多月,多虧公達兄處處照料我,我才沒有鬧出什么笑話出來。”
許季此前很少與士人交往,這回可以算是他頭一次登上士人的舞臺,頭一次“登臺”就見到那么多的各地士人,而且是在不同的場合見到、結識的,他難免會有內怯,誠惶誠恐,就像他說的,正是多虧了荀攸處處維護、提醒他,他才沒有鬧出什么失禮的笑話。
徐福其實也是如此,不過徐福與許季不同,許季忠厚淳樸,在荀貞面前無所隱瞞,有一說一,有二有二,哪怕是丟臉的事情也是如此,有什么說什么,而徐福十來歲時就好輕俠,后雖折節讀書,然而畢竟本姓難移,兼之他現又正年少,自少不了有些少年人的爭強好勝、愛面子之心,所以卻是不肯在荀貞面前說他的“丟臉”事。
“諸卿遠道歸來,路上辛苦,快入堂上坐吧。”荀貞握著許季、徐福的手,當先引路,帶著諸人入到堂上。
諸人分別落座。
落座之后,荀攸就想說李鵠之事,不過現下堂上人多口雜,卻非開口之時,因把話頭壓下,改而說起此次去河內吊祭張延的經過、見聞和收獲,先是嘆了口氣,說道:“君侯,吾等此次去河內月余,方知魏郡實為天府。”
“噢?此話怎講?”
“河內說起來位處京畿,離燕京不遠,然卻群盜蜂起,民如處水火中。”
“我聞河內有巨盜名眭固者,其勢如何?”
“眭固盤踞太行,上應張飛燕之號令,北與上黨諸郡之寇賊勾通,我聽說他現已擁眾數萬,漸成氣候了,河內諸縣常受其侵擾,苦不堪言。”
河內郡的北邊是并州的上黨郡,兩郡之間以太行相隔,張飛燕等黑山賊本就是多起之於太行山谷,眭固亦是如此,以太行山為其根基,向北則與上黨等郡的寇賊呼應,向南則侵擾河內諸縣。河內郡沒有如荀貞這樣能戰的長吏,眭固之勢眼看就要彌漫全郡了。
荀貞說道:“河內臨燕京,郡有大賊,河內太守如不能討平之,為何不求救於朝廷?”
荀攸嘆道:“我聞河內本地的士子言:河內太守雖不能治賊,然因懼朝廷會給他以‘軟弱不勝任’之評,故隱瞞賊情,不肯上報朝中。”
聞得荀攸此言,荀貞默然無語。
坐在側席的陳儀忍不住出言痛責河內太守的此等行為。
等陳儀發泄過怒氣,徐福離席下拜,說道:“君侯,福有一事,斗膽敢情君侯允可。”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