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急切地問道:“是何辦法?”
這個門客跪坐席上,伸手如刀,向下一劈,說道:“遣一死士,將此賊刺死!如此,豫州兒縱欲對付少君,也無計可施了也。”
趙然大喜,復轉遲疑,說道:“此條計策,豫州兒必也會想到,想來他對魏光的保護定會十分周到,恐怕刺之不易。”
另一個門客對剛才這個門客的獻策表示不屑,斜了眼他,對趙然說道:“少君所言極是。豫州兒素謹備,早前李驤之死,想來就是豫州兒下的手,他既然能刺死李驤,那么他當然會想到少君可能會刺魏光,那么他對魏光的保護肯定會十分謹慎,怕是刺之不易。一旦行刺失敗,暴露出來,反而加強了魏光叛少君之意,并空自落了把柄給豫州兒,得不償失。”
漢離上古未遠,有春秋戰國之遺風,敵對雙方之間互派刺客行刺之舉屢見不鮮,只本朝至今,死、傷在敵人或政敵所遣之刺客手下的,單只將軍、公卿就有好幾個,所以就像這個門客說的,別說荀貞的確曾派人刺死過李驤,就算荀貞沒干過這件事,他也會注意對魏光的保護的。
趙然連連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以在下之見,與其刺殺,少君不如先派人暗下里與魏光接觸,如魏光這等市井之徒,無非待價而沽,少君只要開出合適的價錢,不愁他不會再轉投少君的門下。”
這卻是這個門客不了解魏光之為人,魏光若只是為了錢財,他也不會辭別趙然歸家了,他是一個雖然出身草莽,但卻好名、有志之人,所以他才會放棄在趙家的優厚待遇而歸還家鄉,寧愿閑居家中,也不愿再為趙家走狗,這個門客卻打算用錢把他收買回來,可謂是可笑之極。
趙然聽了之后,對這個門客的建議卻是極為欣賞,連連頷首,說道:“你說得不錯!你說的不錯!既然如此,就勞煩你一趟,私下里去見見魏光。”
趙然卻也是可笑,魏光投到他門下多年,他對魏光的了解卻還不如只與魏光見了沒幾面的程嘉,也難怪他得不到魏光的效忠,如此無識人之明,落到今曰的地步卻也是活該。
這第二個門客得了趙然的稱贊,喜形於色,頓了頓,欲言又止。
趙然說道:“你還有何話說?盡管說來!”
“是。其實以在下之愚見,少君似不必如此費工夫。”
“噢?”
“只需少君一封信去到京師,求得常侍的只言片語,一個小小的豫州兒何足掛齒!”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趙忠在京師欲治罪荀貞,但是被袁紹、何進、陰修等人合力阻攔之事現在還沒傳開,地方州郡尚不知曉,可趙然是趙忠的族人,卻是已知了此事,知道趙忠那邊阻力很大,指望趙忠在朝中治荀貞的罪,怕是難成了。聽了這個門客之話,他心道:“如能治了豫州兒的罪,我又何必如此驚亂!”大為不悅,哼了聲,站起身,拂袖而出。
留下幾個門客在室內,他們大眼瞪小眼,不知哪里說錯了話,得罪了趙然,致使他生氣離去。在他們這些門客的眼中,趙忠是一棵無人能夠撼動的大樹,是一座高不可仰視的雄山,以他們想來,只要趙忠動動嘴,荀貞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卻是哪里也想不到,因為牽涉到士族、外戚、宦官間的爭權奪利,加上荀貞本身的“雄厚”資本,不知不覺間,現如今的荀貞卻竟是連趙忠也無法能輕易收拾得了的了。
第二個門客得了趙然之令,自去尋見魏光,卻一連多天不得機會。
這有幾個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