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者,大水之意,臧洪的字中有一個“源”字不難理解。
綏者,安撫之意,袁綏的字中有一個“遠”字,意思應是“連邊遠之地也能安撫”。
只觀其名、其字,就可見他兩人都是很有志向的。
頭次見未來的長吏,臧洪、袁綏都很守禮,也都很謙恭,恭敬地答道:“正是下吏。”
臧洪個頭高,比袁綏高一頭多,比荀貞也高半頭多,個子高而又要表現得恭謹,他就只能把腰彎得很低。
荀貞出仕多年,尤其為長吏也有多年了,“禮賢下士”這一方面他早就駕輕就熟,當下叫臧洪停止腰桿,然后轉對侍從左右的戲志才等人笑道:“昔居家中時,我便聞徐州多慷慨俠士,今觀子源,真豪杰之士也!”
他轉回頭,又笑對臧洪說道:“我雖鄙人,然最敬豪俠烈士,卿之名,我久聞矣!卿既為徐州烈士,又何必因為俗禮而拘束折腰?你彎著腰不舒服,我看著也不舒服,哈哈。”
短短的兩句話,就拉近了與臧洪、袁綏的距離。
臧洪心道:“久聞荀侯開襟下士,百聞不如一見。”
雖然覺得荀貞盡管地位尊貴、卻謙虛下士,但在儀禮上,臧洪、袁綏卻沒有放松,依舊保持恭敬的姿態。
臧洪答道:“區區陋名,不意竟入公耳,有污清聽,惶恐惶恐。”
荀貞也知,不可能一兩句話就能使臧洪、袁綏如戲志才、程嘉等人一樣,事實上,他剛才那句“開襟下士”的話更多的只是一種姿態,是在向臧洪、袁綏等人表示他并不是一個傲慢的人,所以,對臧洪、袁綏依舊恭謹的態度并不在意。
他笑道:“卿名如只是‘區區陋名’,則這天下之間、四海之內,怕就沒幾個名士了!何其過謙。”
兩邊對談了幾句,袁綏說道:“天色不早了,不知明府是打算在此地暫歇一晚,還是?”
“適才聞卿言,張府君已於郡府候我多日,我遲至已是不安,豈敢再多耽擱時日?以我之意,越早到郡府越好,卿等以為如何?”
“悉遵明府之意。”
臧洪、袁綏想在前邊給荀貞引路,荀貞卻棄馬改車,叫他二人到車中陪他。
這棄馬改車,叫臧、袁入車中同座,一來是因之前未入廣陵地界,而從此時此地起,卻就是進入廣陵郡了,所以得注意“漢官威儀”,遵照朝廷的典章制度,不能再乘馬,必須改乘車了,再一個也是表示謙遜,依朝廷制度,郡守出行,功曹、主簿作為門下吏,是需要前導扈從的,可前任的廣陵太守張超還沒有離境,所以荀貞雖然改乘車駕,卻沒有讓臧、袁引導,同時,叫臧、袁與他同車而坐,也可算是借此之機,以示親厚,籠絡一下臧洪、袁綏。
在車中坐定,荀貞與臧洪、袁綏閑敘,等不多時,隨著前頭義從的相繼起行,車駕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