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指了指陪坐在堂下的臧洪、袁綏等人,說道:“功曹、主簿此次迎接君侯,是我專門叫他們去的。接到君侯后,他們侍從君侯左右,這一路同行歸郡,君侯想必對他們也應是有些了解了。藏、袁二君俱廣陵翹楚,君侯如覺得他二人還能用,我希望在我走后,君侯能留下他二人,好讓他兩人能夠繼續發揮才能,輔佐君侯,或能幫得上君侯一二小事。”
臧洪是功曹,袁綏是主簿,不過這兩個職務都是現在的,是張超委任的,張超一走,荀貞會不會把他們調走,會不會換成別的人來做功曹、主簿,這就不是張超所能控制的了。要知道,功曹、主簿是極其重要的位置,能得任此職的通常都是郡守的心腹,是郡守信任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荀貞會不會換掉臧洪、袁綏,這不好說。
所以,張超有此一請。
荀貞聽得他的“私事”竟是托付臧洪、袁綏,也不得不暗贊一聲,這張超不愧是張邈之弟,果然是厚道長者,人都該走了還不忘托付屬下里的人才給荀貞。
荀貞肅然答道:“前漢蕭規曹隨,我雖無曹才,然公不讓蕭相在前,臧、袁諸君亦誠如公言,實州之美材是也,以公之識人之能、以藏、袁諸君之干材難逢,郡之功曹、主簿之任,請公放心,便是公不言之,以我看來,也確是非藏、袁二君不可。”
荀貞的確是不打算換功曹、主簿,一個是因為他所說的這個原因,袁綏、臧洪確是人才,再一個則是因為他初來乍到,而討董起兵又在即,所以他也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換掉郡里邊的重要吏員,免得反會因此而引起郡府里的“動蕩”。
荀貞拿蕭何來比張超,張超很開心,謙虛幾句,笑對臧洪、袁綏說道:“荀君盛名在外,今有他來廣陵為太守,必能勝我十倍,卿等有幸,廣陵也是有幸了!我望卿等務必要盡力盡心地輔佐荀君,萬勿生怠。”
有了荀貞這句話在,臧洪、袁綏等人也暫都寬下心了。長吏交接之時,本就是下吏們人心浮動的時候,荀貞這一句話出來,可以說就一下把郡府里的人心給安頓住了。
臧洪、袁綏等人離席伏拜,大聲說道:“吾等必竭盡所能,盡忠謀事。”
迎接過荀貞,交接過印綬,張超就該離郡了。
晚上,郡府夜宴,既是為荀貞接風,也是為張超送行。
一晚宴席過后,第二天,荀貞、張超的身份就掉了個兒了,荀貞成了主人,張超成了客人。
張超沒有多待,只又待了一天,便辭別荀貞,去別郡上任了。
張超隨行帶了數十輛輜車,里邊裝的有的是他的私人財貨,有的是郡縣吏們送的離別禮物,其中也有荀貞的一份,并有二百來人的甲士、騎士護從,——這二百來人的甲士、騎士是他的義從部曲,他要離開了,義從部曲肯定是要帶走的,路上多盜賊,需要這些義從部曲來保護他的安全,同時,到了地方上任后,也需要這一支武裝力量來幫他站穩腳跟,畢竟現在很多州郡都在生亂,沒有一支可靠的私人武裝是難以立住足,更是難以施展拳腳的。
一如張超出縣相迎,荀貞也親帶著廣陵縣令、臧洪、袁綏等人親自把他送出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