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能夠如戲志才所說的這些,諸路人馬齊動,數十萬步騎共逼洛陽四面,洛陽城內的吏民必定惶恐不安,董卓的部下也肯定會軍心不定,這么一來,勝算就很足了。
只可惜,這只是一個美好的設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荀貞、曹操、孫堅這樣慷慨敢戰的。
戰場上瞬息萬變,這次分兵又是兩路共進,所以作為戰前的謀劃,不可能定得太細,只能定下一個大的方向。荀貞的兩個意見都得到了孫堅的贊成,便算是初步定下了此次出軍進兵的基調,只等再派人去和曹操商量之后就可依此行事了。
這次派去見曹操的使者,不能隨便選個人,關系到軍爭大事,必須得是既有謀略、又能替荀貞做主的,荀貞第一個想到的是戲志才,但大約因近時天氣轉暖,早晚卻仍寒涼,乍暖還涼時節,最易使人患病之故,戲志才這兩天身體不適,略感風寒,卻是不能使他去了。
——說起戲志才的身體,荀貞這兩年一直很頭疼。戲志才家早年不富,他為了出人頭地,年少時刻苦攻讀,夜以繼日,春冬不止,對身體不是很愛惜,營養跟不上,以致傷了元氣,早幾年時尚好,仗著年輕,看不出什么毛病,可近兩年來,一則年歲漸大,人一過三十,身體就開始走下坡路,年少時形成的那些隱患漸現,再一個也是因他身為荀貞最為倚重的謀主,跟著荀貞東奔西走,殫精竭慮,對身體也是一個很大的損耗,所以,較之前些年,他這兩年的身體常出毛病,荀貞沒少提醒他,讓他按時作息,注意身體,也隔三差五地就送給他些補品,叫他妻子日常燉煮給他食用,可效果雖有,卻都不是很好。想及戲志才在原本歷史上的英年早逝,荀貞常懷憂慮。
因是之故,這兩天戲志才雖然只是略感風寒,稍有不適,可為了他的身體,荀貞還是決定不遣他去了,改而選了荀攸。
進軍在即,將要用兵,所謂“名不正,言不順”,荀貞此前只是任命了許仲、荀成等一批將領為各部校尉,沒有給戲志才、荀攸等帳中的謀臣、文士們稱號,此次荀攸為荀貞出使,去往酸棗是為與曹操商議討董軍事,代表的乃是“公家”,不是荀貞私人,亦需有個名號,因而,在荀攸出發前,荀貞先把帳下重要的謀士、文臣召集一處,分別給了他們一個任命。
表戲志才為監軍校尉,表荀攸為參軍校尉,表荀彧為軍師校尉,表程嘉為軍謀校尉,表魏光為昭信校尉。這五個人代表了各自不同的“陣營”,戲志才、荀攸不用說,這是跟著荀貞的“老臣”了,荀彧雖是新從荀貞不久,可既有高名在外,又是荀貞的族親,得一校尉職理所當然,而至於程嘉、魏光兩人,則自分就是趙、魏兩郡諸人在荀貞帳下文臣里的代表了。
此五人之外,又因早年在趙國時程嘉地位不及邯鄲榮,又且是因邯鄲榮之舉薦才得以投到了荀貞的麾下,故此,荀貞又擢邯鄲榮為督糧校尉。邯鄲榮日前初來投荀貞時,因手下兵馬不多,只五百人,故此荀貞授給他了一個別部司馬之職,現不過數日,便得擢升,亦一校尉矣。
對此,邯鄲榮是心知肚明,他知道荀貞這是看在過去的情分和念及他昔日的功勞上,才又拔擢的他,要不然,他雖是舊時的地位高於程嘉,現下來說,卻又哪里與程嘉這些年跟在荀貞鞍前馬后、生死不棄的功勞和情誼相比?得了此任后,他歸與盧廣、蒲滬說道:“將軍寬厚,
顧念舊情,因不以我這些年未追隨馬后為過,今再擢我為督糧校尉。時當亂世,明主難逢,更難逢上的是念情寬厚之主。從今之日,我邯鄲榮必不復再離將軍,生死以從。”
此六人之下,其余在荀貞帳中掌管文書、冊籍、糧秣等等諸事的眾人亦各有名號,多以“司馬”為稱,包括在潁川來投荀貞的那些士人,荀貞亦從中選了幾個名聲較大的,也各授其職。
這些人,除了邯鄲榮外,都算是文職校尉。
文職校尉之余,荀貞又把樂進、典韋、趙云、夏侯蘭、劉備等人召來,亦分授校尉之職。
給樂進授個校尉之職,是為了他能夠領潁川郡兵出郡作戰,荀貞授給他了一個領軍校尉。
“領軍”二字,意為“領潁川諸軍”,不止他本部的潁川郡兵,江禽、高素所領的潁川壯勇也被包括其內。江禽、高素本就已是部校尉了,這時,又各授名號,以江禽為潁川左軍校尉,以高素為潁川右軍校尉,——這些日又有許多潁川的輕俠、少年來投軍,荀貞盡將之分撥給江禽、高素,他兩人現今帳下的兵馬也各有兩千余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