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衛士還是不敢回答。
胡軫於是收起溫顏,拿出怒容,厲聲喝問道:“汝二鼠子!可是在商量背我投荀、孫?”
這兩個衛士嚇了一大跳,驚惶拜倒,說道:“小人兩個俱涼州人,久從將軍左右,深得將軍恩養,豈敢會有背將軍而投荀、孫之念?”
胡軫又放低聲音,溫聲問道:“那你兩人剛才是在說些什么?”
這兩個衛士仍是不敢講。
胡軫笑罵道:“如你兩人所言,你二人俱我涼州男兒,卻怎么支支吾吾,好似個婦人?有什么話是說不得,我聽不得的?”
“只怕將軍生氣。”
“只管說罷,我不氣。”
這兩個衛士於是回答說道:“我等聽說:呂將軍在知道將軍‘妙算應伏’后,對徐將軍說……,說……。”
所謂“妙算應伏”,這說得自是胡軫“未入荀貞、孫堅伏擊圈”這件得意之事。
“呂將軍對徐將軍說什么?”
“說:將軍無膽。”
“什么?”
“呂將軍說:他以三千之騎,敵孫堅數萬之眾,而將軍以萬人之眾,卻不敢敵荀、孫數千之卒。是以,他說:將軍無膽。”
胡軫勃然大怒,只覺怒氣騰騰從腳上直竄到頭頂,注意到周圍衛士都在偷看這邊的情況,想來他們是都應已聽到了自己和這兩個衛士的聽話,怒氣旋即又變為羞惱,他想拔劍出來,近處卻無物可斫,遂閉上眼,長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滾滾的怒火、羞惱,問這兩個衛士:“呂將軍對徐將軍說的話,你兩人怎會知曉?”
“昨晚將軍不是派了阿成去見呂、徐二將軍么?這些話都是阿成在二將軍部中聽到的。”
“阿成”,是昨晚胡軫派去見呂布、徐榮的那個人,同時這個“阿成”也是胡軫的親衛之一。
聽到這里,胡軫知此事不是虛傳,應是真的了。阿成既能把這件聽來的事說給眼前這兩個衛士知,這兩個衛士也就會能把這件事說給別人的聽,也許用不了多久,全軍就都會知道:呂布說胡軫無膽。
這是關系到胡軫為將之尊嚴的事,他豈會安之如素?越想越是憤怒和羞惱。
他佯裝大笑,說道:“呂將軍,我素知也,此他之激將之法。哈哈,我來戰前,相國特地叮囑:命我萬事持以重。我身為三軍主將,怎會受他此激?到底我有無膽略,且等來日與荀、孫戰時,請呂將軍一觀,他即可知也。”
說完,他也不去看荀貞等人的營地了,轉身回到帳內。
到了帳中,他這火氣終是按不住了,拔出利劍,劈砍在案幾之上,怒對左右說道:“呂布賣主之徒,何來資格說我?徐榮非我涼州人,我就知道他靠不住!果不其然!今我奉相國之命,出討荀、孫,責大任重,說不得,是要斬一兩個青綬以明軍紀,以勵士氣了!”
“青綬”,是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所佩之綬,遍數胡軫現下的軍中,夠資格佩戴青綬的只有胡軫、呂布、徐榮三人而已,他說要斬“一兩個青綬”以明紀律、勵士氣,這“一兩個青綬”指的是誰,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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