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郡,郯縣州府。
半個時辰內,陶謙連續接到了笮融的兩封告急求援文書。
接到笮融的第一道求援文書后,陶謙就召來了州府中的文武重臣商議此事,議論方半,笮融的第二道求援文書又至。陶謙大略地看了一下笮融的這第二道求援文書,卻是與第一道沒多少區別,只是在言辭上更加地急切了些,他將之放在案上,苦笑著對堂上諸臣說道:“笮融的這求援文書前封才到,后封又來,一道接著一道,直如雪片紛紛,真是令我心焦啊!”
府中的文臣如趙昱、王朗、曹宏等皆在,武臣如曹豹等也都在,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陶應而今分別掌了一些兵權,亦列席與會。
曹宏是陶謙最親信的文吏,見陶謙焦躁,他遂出言勸解,說道:“荀賊部曲進擊甚速,圍夏丘、擊下相,兩路夾擊下邳郡,來勢洶洶,笮相想來也定是面對如此局面,束手無策,不知應對,所以才接連求援。事已至此,方伯急也無用,還是商議出來一個應對的辦法是為上策。”
“卿還有什么別的良策么?”
曹宏說道:“眼下看來,還是只有此前下吏等與方伯商量出來的那兩個辦法,似可能用:再傳檄給臧霸,令他即刻南下,此其一;擇得力人員去彭城,對彭城相薛禮曉以利害,叫他萬不可存觀望僥幸之心,亦需立刻出兵,援助下邳及我東海兩郡,此其二。”
“吾已給臧霸傳檄三次,奈何他雖不抗命,卻行動遲緩,便是再給他傳檄一次,難道他就會立即南下么?”
曹宏說道:“臧霸和薛禮不同,他本泰山亡命,若不是方伯提攜,豈有他的今日?以下吏猜度之,他所以行動遲緩者,不外乎圖利罷了,……荀貞之能許給他的,不見得就會比方伯能許給他的更多、更好,故而,方伯可再許他以更豐厚的財貨名爵,他應該就會從命南下了。”
“也只有如此了。”
“除此之外,方伯還是得早下決定,最好快點遣出兵馬,救援下邳。”
陶謙嘆了口氣,說道:“我豈不知下邳已危?可是,荀貞之他并不是只遣了許仲、樂進一路兵馬,他是兵分三路,趙云擊下相,此外,還有一路兵馬已經打下淮浦、淮陰,進至曲陽城下了啊!”
這“還有一路兵馬”,說的正是荀成、徐榮、辛璦等人率領的這一路兵馬。在陳登家族的配合下,打下了淮浦、淮陰后,荀成等率部已到了曲陽城下,開始圍城進攻了。
曲陽往北二三十里就是東海郡的地界,再向西北行一百二三十里便是陶謙所在的郯縣。
一邊是下邳縣和下相縣,——下邳與下相兩縣距離郯縣也分別各是一百多里地,一邊是曲陽,薛禮在彭城紋絲不動、臧霸遲遲不肯南下,陶謙手上現在就那么些兵馬,他而今面臨的困境卻是和笮融一般無二:兵馬雖有限,可處處都得救。
問題是:笮融還可以等他的援兵,他又能等來誰的援兵?開戰前,他就已遣出一批兵馬去支援下邳了,在接到下相、曲陽告急的軍報后,他又剛各遣出一批兵馬分去救援下相、曲陽,
這種情況下,他實在是沒有多少機動人馬可以調動了,總不能把東海郡各縣的守軍也調出去。
“都是這個臧霸!他如聽令即行,我又豈會陷入如此兵力困窘之局面?”陶謙心中暗恨,卻又無計可施,做出了決定,心道,“此前數次傳檄臧霸,每次我也都許給他財貨名祿,可他都不肯爽快從命,這次傳檄,我不能只以財貨名爵許之了,還需得以情動之!”
做出了決定,陶謙對他的長子陶商說道:“這回給臧霸傳檄,由你去!”
陶商呆了一呆,很快就自以為明白了陶謙的意思,起身應諾,然后惡狠狠地說道:“臧霸如再不從命,我親手斬了他!”
“我不是讓你去斬了他!”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