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進笑道:“哪里用得著那么多人馬?將軍今方至襄賁,正用兵時,我一兵一卒都不帶,只帶幾個隨從便是。”
“如玄德所說,薛禮現確仍有不甘之意。文謙,今去彭城,可不能大意啊!只帶幾個隨從怎么行?”
“東有將軍屯襄賁,西有孫河屯蕭縣,料我此去,定無礙也。”
見樂進堅持不帶兵馬,要把部隊留給許仲圍擊襄賁,許仲勸說不了,也只得聽他的。
當日做了些準備,次日一早,樂進便帶了四五騎,離開營地,往西北行,朝彭城而去。
襄賁離彭城境約有六十里,入了彭城地界之后,當先是傅陽、武原兩縣,此兩縣都緊鄰著彭城與東海郡的接壤處,特別是武原縣,更是處在彭城、東海和下邳三郡的交界處。
——彭城、東海、下邳三個郡國是相鄰的,東海在北邊,彭城與下邳俱在東海之南,而一西一東,彭城在西,下邳在東。
馳行一日,入暮時分,樂進便到了武原縣外。
荀貞和陶謙已交戰近月,下邳和東海都臨著彭城,薛禮此前雖然沒有出兵參與到戰事中,但為了免受波及,避免亂兵入境,另外也是擔憂荀貞和陶謙會突然襲擊,強入彭城,所以彭城郡延邊的諸縣俱戒備森嚴,還沒有看到武原的縣城,樂進等就被路邊的一個亭長攔下了。
荀貞也是當過亭長的,樂進正是在荀貞當亭長時與荀貞結識的,所以而今樂進雖已是“下邳相”,但對這個恪守本職的亭長卻是沒有什么傲慢之態,和顏悅色地與他對話。
這亭長警覺地打量樂進和他的從騎,問道:“汝等何人?從何處來?可有傳符?”
也難怪這亭長警覺,樂進還好,黑衣高冠,腰佩長劍,像是個士人的打扮,可他身后的那幾個從騎俱披甲帶刀,持鐵矛,有兩個的坐騎鞍側還攜著弓弩,一看就不是“良民”,并且他們又是從東北邊來,那里不遠處便正是與東海郡交界的所在,東海現在可是正在打仗。
見這個亭長十足警惕,又見邊兒上的求盜和幾個亭卒也都是按刀戒備,樂進笑道:“符卻沒有,傳也沒有,只有一道公文,是給你們郡守的。”
傳符,是通關或過境時的信物。通常來說,符主要用於軍事方面,類如虎符,便是符的一種,而傳則多為吏、民所用,當吏、民因為公事或者私事而需要去別的郡、縣時,就要先在本地的縣寺申請“傳”,把個人的相貌、身份和出行的目的等寫在其上,然后才能在各地通行。
按理說,樂進此入彭城是為了調薛禮的兵,乃是軍事,他應該是有符的,但是因為荀貞和陶謙的戰爭,整個徐州的符現在都不能用了,——也不是不能用,是不能通用了。
本來徐州的符是各郡可以通用的,但是戰事一起,為了防止對方用符通關過境、潛入己方的地盤打探情報,或甚至偷襲己方的城池,所以陶謙、荀貞,包括持坐觀之意的薛禮、臧霸都另制了一套符,用於各自轄區,因而,樂進卻是無符可出示給這個亭長。
至於傳,和符一個道理,便是樂進拿出一個傳來,不管是以下邳的名義還是以廣陵的名義,這個亭長恐怕都不會認,況且,樂進其實也根本就不需要傳,有荀貞的公文就足夠了。
這亭長問道:“哪里來的公文?州府么?”
因見樂進是從東海郡來,故而這亭長有此一問。
“建威將軍的公文,……你可再前引路,帶我等去縣寺見你們的縣令。”
這亭長頗是狐疑,但荀貞的公文卻不是他能夠看的,因退到一邊與求盜和亭卒們商量了片刻,過來對樂進說道:“好,我帶你去縣寺。”
縣中駐有兵馬,樂進的幾個從騎雖披甲帶兵,可區區幾騎料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