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陳群所說,卻是可借此次察廉吏的機會,讓各郡縣分別舉薦人選,從而得以對各郡縣都有哪些清廉能干的百石吏做到一個大致的心中有數,日后需用人時,就可由此中斟酌選任。
對陳群的這個建議,荀貞以為然,說道:“卿言甚善,我便叫幕府按此傳檄。”
察廉是將軍的權責,所以不能由州府傳檄,得由幕府傳檄。
陳儀從荀彧那里回來,荀貞又把他喚入堂上,命他寫此兩檄。
待檄寫好,荀貞與陳群看了,都覺得合用,便即分給兩府,命各自頒傳。
如荀貞所料,張昭、張纮兩人果然俱皆辭受。
荀貞因便順水推舟,第三次傳檄,察舉陳登。
亦如荀貞所料,陳登半點沒有推辭,絲毫不拖泥帶水,接檄當時,便即領受。
陳登領了荀貞的察舉后,他的主簿來見他,對他說道:“州伯先舉治中,繼舉祭酒,而治中、祭酒相繼辭不就。三舉明府,明府受之。以下吏愚見,明府錯矣!”
“噢?哪里錯了?”
“治中、祭酒辭后,州伯方舉明府,可見於州伯心中,明府不如治中、祭酒重。又,治中、祭酒皆辭,獨明府受之,恐州人亦會議明府德不如治中、祭酒。”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么辦?”
“方今之計,明府不如亦辭,可即速上書州府,述以謙虛之辭,舉州賢良以代,如此,既可抬聲價於明府心中,又從而能使州人知,明府德操不居治中、祭酒下,免使明府名望受損。”
陳登笑道:“汝此迂闊不忠之論!”
“明府此話何意?”
“國家事皆成於實,未聞有以名平天下者。主上知登非慕名之徒,故在治中、祭酒皆推辭不受后,不怕我的誤解,依然舉我茂才。我前去廣陵,主上懸榻以待,主上之心,我豈不知?非汝可知!況且,治中、祭酒,皆州望之所在,先舉他兩人固是應當,登附其后,有何不可?再則,治中已辭,祭酒亦辭,可一辭、可二辭,豈可三辭?我如也辭,固可全名,而置主上於何地?汝勸我亦辭,是想讓外州士以為主上竟被徐人輕么?全己名而污主名,登所不為!”
主簿還要再勸,陳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笑道:“我到郡后,聞汝有清正名,是故辟汝為我主簿,本望多聞悔喻,卻不意汝竟釣譽之徒!汝現即回舍,收拾行裝,返家去罷!”
主簿張口結舌,不知所對。
陳登懶得理他,叫門外的小吏:“送主簿回舍。”
待小吏將這主簿帶出,陳登心道:“士多邀名。再辟主簿時,我需得細察,省得再是名實不符!”辟除主簿不是緊急的事,可以徐徐擇之,陳登又心道,“主上行檄郡國,令舉孝廉,此必是為平息因榷鹽而引起的州議。既如此,本郡該察舉誰人為孝廉,我就得慎重行事。”
之前有人對陳登說,本郡的諸葛瑾、徐奕兩人被荀貞征辟,現皆得荀貞愛用,諸葛瑾更是以未冠之齡而被荀貞任為侯府庶子,所以建議陳登,此次舉孝廉不如就舉此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