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觀孫校尉可有異態?”
“較之前次我邀他飲宴,這次於言談間,我覺他刻意討好。”荀成沉吟了下,又說道,“陽都那邊連日上報,說昌豨、尹禮時常遣使入城,求見孫觀。”對陳登和高堂隆兩人說道,“將此兩事合在一處,我疑泰山兵諸營正在私下串通,有不軌意圖,所以才會說他們或會趁機起亂。”
“將軍對此有何決策?”
“正要請教君二人的高見。”
“依登之見,此事好解決。”
“噢?怎么個好解決?敢請聞其詳。”
“主上雖將用兵於魯,然所遣之卒,不過五千之數,其中還有兩千分是彭城與臧霸的部曲,真正動用的兵力只有三千步騎罷了,諒他孫觀、昌豨幾人縱有叛心,必也是不敢單獨起兵的,他們如要作亂,定會是和鹽豪一起。如此,可先將他們與鹽豪分開。”
荀成頗喜,說道:“君見與我正同!”征求陳登的意見,“我欲以響應主上擊魯國黃巾為由,調孫觀、昌豨諸部到郡界擊北海黃巾,君看如何?”
陳登笑道:“此策大妙。”
高堂隆略有擔憂,問道:“若是他們不從調遣?”
“如是不肯從我調遣,則反意露矣!吾自發兵擊之。”
“若是在將軍與孫觀等鏖戰時,鹽豪趁機作亂?”
荀成笑了起來。
高堂隆不解其意,問道:“將軍緣何而笑?”
陳登亦笑,替荀成解答,對高堂隆說道:“升平,君來徐州日短,尚未眼見過主上帳下的兵甲之銳,便是鹽豪亦亂,頂多也就是多費點事。此即將軍之緣何而笑故也!”
高堂隆聽了此言,更是心中不解,心道:“既是不懼泰山兵與鹽豪作亂,主上又為何遣我來督泰山兵,又再三叮囑我等小心行事?”張嘴欲問,話未出口,看到荀成與陳登兩人的笑容里竟似透出了一些輕松的意味,他心中一動,頓時自己就把這個問題給想明白了。
荀貞和荀成、陳登重視泰山兵與鹽豪,并不是因為害怕他們反叛,而是因為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反叛,如果反叛,又不確定他們會何時反叛,所以才不得不對他們采取重視的態度。一天兩天還好,三天五天也行,可要是天天都需要這么“重視”,荀成等人也會煩的,他們又不是一天到晚沒什么事干的閑人,都很忙的,不能總把精力分到這上邊來,故此,如是鹽豪真要和泰山兵一起作亂,荀成、陳登反倒會松一口氣,底下的事情就好辦了,不用再琢磨來琢磨去,用兵擊之就是,因而,當高堂隆說及鹽豪萬一趁荀成攻擊泰山兵之機,也起來作亂的話,荀成、陳登不但不憂,反輕松而笑。
明白了荀成、陳登的意思,高堂隆不由心道:“將軍與元龍竟是無絲毫戰敗之憂,如此自信,我雖尚未曾親眼見到過主上部曲的精銳,可也能略猜出一二了,只希望泰山兵和鹽豪沒有那么蠢,不要真的起來作亂,否則,看來亦只是給將軍送一場戰功罷了。”
荀成等人這邊定下調泰山兵擊北海黃巾之策,州府里,荀貞剛等到許仲來至。
那日在州府里他接連接到了兩道公文,其中的那道奏書來自糜芳,另一道傳書則是來自孫堅。
孫堅請求他出兵幫助豫州剿滅魯國黃巾的公文州總算是到了。
接到公文的當時,荀貞即令已半集結的部隊、役夫開始正式地集結,定下三日后入魯,同時急召許仲來郯,要在他入魯前,再給他來一次面授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