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成注意到郭嘉若有所思,對陳午、孫觀所言似不贊同,問道:“奉孝,君以為徐中郎此策何如?”
郭嘉稍微調整了下思路,慢慢地組織語言,說道:“臧將軍今與明將軍會師牟下,我軍兵勢大振,兩位將軍又都是連勝,士氣如虹,反觀泰山兵,接連失地,而今被困於泰山郡之西北一角,其軍心則必然惶恐,而當彼等來援,明將軍佯敗之后,嘉料之,他們定會由惶恐而轉為狂喜,如元直所說,肯定會急於抓住這個機會以求勝,如此,急則可趁。嘉曾聞主公說:古今勝敗,率由一誤。泰山兵一旦急,便易出錯,適時明將軍可伺良機,從容破取。”
荀成問陳午、孫觀等人道:“郭中郎所言,君等以為然否?”
陳午等細細思忖,皆道:“郭中郎言之有理。”卻是都被郭嘉說服了。
荀成問徐卓道:“元直,君不憂我軍敗,而建言此策,其原因可就是奉孝所說的么?”
徐卓說道:“奉孝所言,只是其一。”
“其二何也?”
“正如明將軍適才所說,泰山郡之險,多半在西北,而今泰山的大部雖已為兩位將軍所克取,而西北猶尚堅完,又臨濟北,有外援可恃,雖僅為一角之地,取之實為不易。又如奉孝所言,當下泰山西北諸縣定然軍民惶恐,我軍如不挾連勝之威,趁此機會將之速克,待應仲遠收拾人心,重設部署,劉兗州、鮑濟北的援兵又趕到之時,我軍或就將會陷入苦戰矣!此其二也。”
帳中諸人聽了徐卓的這番話,均是深以為然。
荀成因采納了徐卓此策,定下圍城打援之計,又連著猛攻了牟縣兩天之后,令各營偽作疲憊,誘應劭遣援。
奉高縣,泰山郡府。
應劭連日慌張,寢食不安,日夜盼劉岱、鮑信的援兵到達,憂懼牟縣失陷、奉高被圍。這日,羊秘求見。應劭召他進來,羊秘拜倒說道:“荀仲仁將敗了!”
應劭疑道:“卿此言何出?”
羊秘說道:“徐州兵雖然連勝,而勝則驕,斥候偵知,圍牟縣十余日不能破,荀仲仁、臧宣高兩部兵馬皆已顯露疲態,驕而且疲,敗之必也,此明公取勝之良機也!”
“如何取勝?”
“明公可遣援往擊荀兵矣!”
應劭猶有狐疑,說道:“荀兵雖露疲態,然素號精卒,吾遣援往擊,萬一不勝?如之奈何?”
“下臣秘有一策,可保明公必勝。”
應劭大喜,急忙問道:“是何策也?快快說來。”
“待與荀兵對陣,明公可以羸弱輜重設疑兵,攻其前,再令牟縣城中兵出,擊其側,揀用精銳由間道至其后,等到荀兵正在與疑兵、牟縣兵交鋒時,精銳由后掩襲。如此,荀兵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