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仁是劉備的老鄉,一直很得劉備的信用。對他的陣亡,劉備甚是悲痛,這些天,沒少在部曲們面前表現他的傷痛之情,眼都哭得紅腫了。
劉備須發稀疏,故此他沒有蓄須,光著個臉頰,在盡蓄須髯、以顯示武將氣概的諸將里頭,本就已是顯眼了,而下加上雙眼紅腫,越發是引人注目。
張飛前兩天剛剛率騎返回,此時坐在劉備的旁邊,不時地往他那里看上一看。
劉備說道:“夏侯惇頑守堅城,亢父外多沼澤,不利我軍大舉進攻。曹東郡雖然去了乘氏,但亢父,委實是兗東的要津所在,曹東郡肯定不會輕易舍棄。細作說曹東郡在乘氏,連往濟陰、陳留傳檄,他這必是在召濟陰、陳留的郡兵,往去與他會合了。候其兵齊,他必會馳援亢父。待其援兵來到,我等久戰之卒,前有堅城,側有敵援,再打的話,恐怕就會不好說了。”
許顯贊成他的意見,詢問諸將,說道:“諸君可有良策?”
張飛積極地為許顯、劉備解憂,說道:“不如這樣:我率我本部騎兵,過亢父,沿著濟水一線西去,佯攻亢父西北的金鄉縣,然后南下到濟北北岸,騷擾對岸的山陽郡治昌邑;再向西去,挑釁乘氏。曹東郡新敗之軍,為了安定士心,他勢必會來攻我。當他遣兵來攻之時,我撤退回走。將軍等設伏於道,可以大破之。既再破曹東郡,亢父雖堅,取之易耳!”
許顯沉吟思索。
陳褒出言說道:“校尉敢引騎深入山陽、搦戰乘氏,當真膽雄,然以褒愚見,此計似不可用。”
張飛問道:“為何不可?”
陳褒說道:“曹東郡善於用兵,已為我伏兵敗了一次,豈會再中我相同的計謀?這是第一。
“亢父以西,是敵境的腹心地帶,校尉以孤軍馳入,設使遇挫,前有曹東郡,南有山陽袁太守,后為亢父所阻,進退失據,而我部如果救援不及,校尉所部,無有噍類矣!”
許顯問陳褒,說道:“校尉有什么攻下亢父的辦法么?”
陳褒搖了搖頭,說道:“末將沒有什么良策。”目光在帳內諸人的臉上轉了一轉,見諸人都是隱含憂色,接著說道,“不過,將軍與諸君也不必為此發愁。”
許顯愕然問道:“此話怎講?”
陳褒笑道:“遲則三日,褒料明公定有令至。明公用兵如神,智謀天授,吾等從令即可。”
沒有等到三日,兩天后,荀貞果有軍令檄到。
許顯展觀,見令中寫道:“亢父不易克,俟孟德兵勢復振,遣兵往援,將軍唯有回返。
“孟德大敗,兗州人心不穩,此我進取之時也,不宜於亢父虛耗時日。將軍與陳、劉仍圍亢父,遣荀濮、張飛、孫康引兵潛入東平,與李相、江鵠合兵,先共力擊破鮑信;其后,令江鵠西向,掠擾東郡,荀濮等北上,復與樂將軍、子龍會兵,再破濟北黃巾,進占歷城。兗為我有矣!”
許顯出示荀貞的軍令與眾將。
劉備嘆道:“陳公道,知明公者也!”
眾將聽令行事。
許顯與陳褒、劉備圍亢父不懈,日日襲攻。
荀濮、張飛、孫康等將各領本部,潛出營壘,北上去往東平。
……
許顯、陳褒、劉備無須多說。
荀濮、張飛、孫康率部出了營后,日夜兼行,只用了兩天,就到了東平國的寧陽縣。江鵠在此駐扎。
給江鵠看了荀貞的軍令,眾人合成一軍。
過寧陽縣界,朝西北行不到百里,至東平陸縣的縣城。
李瓚在此駐扎。
讀罷荀貞的檄令,李瓚對諸人說道:“兗州兵的士氣盡管沮喪,鮑允誠其人,我素知之,是個豪杰之士。他近日來,嚴整軍備,修繕城防,壽張,怕不好輕易就能攻取啊!”
壽張離東平陸很近,對壽張城內的情況,李瓚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