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潛被送到合鄉,荀貞厚加相待。
何儀押著俘虜到的濟北黃巾,亦至合鄉。
總計有俘虜四五萬人,青壯約兩萬之數。
聞報何儀押俘至的消息后,荀貞登上合鄉城樓觀看。
只見城外的野地上,密密麻麻,聚集了幾萬男女。這些黃巾降卒額上的黃巾自然不復再有,無論男女,大多衣衫襤褸,隔得遠,看不清他們的形貌、表情,然而一陣陣的哭泣聲傳到城上,哭泣的或為婦人,或為孩童。孩童在中的占比不算多,但也頗有。荀貞看到,俘虜們自發聚集成堆,好些人堆都是男女老弱各有,哪里像是造反的賊子,明明是攜老扶幼的一家子。
黃巾軍的部隊,原本就是以家庭、鄉里為基本單位組成的。
青壯負責打仗,他們家中的父、母、妻、子,則負責墾種、后勤。
黃巾兵并不是純粹以掠奪為生的,他們畢竟是以鄉民為主力,鄉民世世代代種地,這幾乎已經浸透到他們的血脈之中了,是以,每當打下一地,黃巾軍就會力所能及地種植當地的田原。亦因此之故,跟著俘虜一起被送到合鄉的,還有成群的耕牛、成車的農具。
荀貞嘆道:“都云黃巾是賊,說黃巾過處,片草不生,高族士門,因此破滅。可是你們看,他們哪里像是賊了?也是我漢家的百姓啊!要非閹宦弄權,民不得活,他們又豈會叛亂?”
戲志才、荀攸等皆默然無語。
荀貞令道:“將他們送去郯縣,路上不得虐待。到了郯縣,由文若妥為安排,分與土地,編入屯田。”
荀攸應諾,下去傳達荀貞的命令。
郭嘉、徐卓在荀貞身邊,兩人下拜說道:“主公,我二人今日就出城去了,不知主公還有何囑咐?”
荀攸日前給荀貞建議,說將興大戰,許顯、趙云部中不可無優秀的謀主,以臨機決宜,提出不如叫郭嘉、徐卓分入許顯、趙云軍中。
荀貞從諫如流,表示同意,故是有今日郭嘉、徐卓出城之事。
荀貞把他倆扶起,一手拉住一人,親熱地看著他倆,笑道:“卿二人皆我潁川奇才,智謀出眾,有你兩人分至君卿、子龍的軍中,我很放心。沒有什么別的囑咐了,只望卿二人保重身體,軍務再忙,也不可把身體搞壞,努力加餐飯!”
郭嘉、徐卓應諾。
當天,兩人就出了合鄉,一個趕去許顯營中,一個趕去趙云部中。
……
卻說郭嘉、徐卓到了許顯、趙云帳下,江鵠、李瓚、趙云亦各得檄令。
江鵠遂引本部兵士,驅趕了些百姓,號稱萬人,軍至谷城下。
谷城的守將曹仁,登城觀敵。
只見江鵠於城外數里下營,旗幟如林,兵士往來,嘈雜的聲響聞於城中。
曹仁的部曲將黃征說道:“江鵠自恃兵多,疏於戒備。末將敢請精騎三百,為校尉斫其首來!”
曹仁細看江鵠的部隊,確是疏忽大意,黃征在曹軍中有勇名,便允了黃征之請,給他了騎兵兩百人。
黃征率騎乃出,徑襲江鵠的營陣。
江鵠部的兵士,有數人在谷城近處的溪水邊取水,見到曹騎出城,丟下水桶,倉皇向后逃跑。
黃征急於斬獲立功,催促部騎,追之不舍。
追了沒多遠,道邊的丘陵后頭轉出了一支人馬。
領頭那人笑道:“曹仁真是個憨子!中了我計。”說話之人,可不就是江鵠?
江鵠躍馬引騎,從側翼橫擊黃征帶的曹軍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