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騎正往前追,而側翼受敵,頓時大亂。
黃征拖矛回逃。
江鵠逐上,將之刺死。
曹兵戰死十余,降者數十,其余百數騎遁逃歸城。
曹仁在城上見了此幕,嘿然心道:“聞江鵠躁勇,不意亦小有計謀。也是,鎮東將軍知兵善戰,他跟著鎮東將軍打了這么些年的仗,就是個呆瓜,照葫蘆畫瓢,總也能學到些能耐。”
黃征雖是兵敗身死,曹仁并不慌張。
他神氣自若,好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似的,照舊巡城,撫慰兵卒。曹仁治軍素嚴,他這時又渾若無事,感染到了守城的兵卒,其部的將士亦無甚么慌亂。
江鵠筑營已成,連日耀武城外,曹仁固守不出。
江鵠部下一人不明白江鵠為何日日搦戰,問他說道:“我部號稱萬人,而不少都是裹挾的百姓,能打的戰兵實際不多。日前一戰,校尉斬守卒騎將,落了曹軍士氣,正可圍而不打,為何卻日日搦戰?曹兵如出戰,我部恐難勝之。”
江鵠笑道:“你有所不知,這是徐中郎給我出的計策。中郎與我言,曹仁性沉穩,我越是搦戰,他就越會起疑,必定也就越不會出戰,我可以此來迷惑他。我數日挑釁,果如中郎猜料。”
徐卓現任從事中郎,江鵠因稱他中郎。徐卓北去歷城,往趙云部的途中,經過東平國,與李瓚、江鵠等見了一面,於是順便給江鵠出了這么個計謀。
潘璋與曹仁對峙谷城。
李瓚亦從東平發兵,佯攻范縣。
范縣與東平國接壤,在瓠子水西岸。李瓚兵由上游橫渡,到范縣城下。為哄曹操遣兵來援,李瓚沒有打自己的旗號,打了樂進的旗號。樂進乃是徐州軍中威名顯赫的上將,范縣的守將瞧到樂進的旗幟,果然大驚失色,急忙遣使往乘氏求援。
……
乘氏,曹營。
曹操先后接到曹仁的軍報和范縣的求援,狐疑不定,召程立、陳宮、滿寵等來問計。
曹操捻著胡須,說道:“貞之在給我的信中言稱,他欲攻我亢父、襲我山陽,今亢父處的許顯等將未動,谷城、范縣卻接連告急。我疑此乃貞之聲東擊西之計。你們說,他會不會是想以此來調我兵馬北援,然后他好趁虛再擊亢父、山陽?”
陳宮說道:“兗北的徐州兵相繼與鮑將軍、黃巾賊、歷城守軍和援救歷城的青州兵大戰,早就已經疲乏了,哪里還有余力攻我范縣、谷城?明公所料不差,此必荀貞之的聲東擊西之計!無須理會。”
程立持不同的觀點,說道:“聲東擊西不錯,只不知哪里是東,哪里是西?”
曹操問道:“此話怎講?”
程立說道:“設若鎮東信中所言的攻亢父、山陽云云,才是‘聲東’而取谷城、范縣乃是‘擊西’,則我東郡就將會有失了!”
陳宮說道:“兗北樂進、趙云部久戰已疲,如何能取我之谷城、范縣?”
程立說道:“鎮東駐兵合鄉,合鄉距范縣二百里、距谷城三百里,銜枚急進,兩日可到。樂、趙部兵憊,合鄉的徐州兵也兵憊么?”
程立、陳宮說的都有一定的道理。
曹操躊躇良久,心道:“東郡系我根基,倘若有失,我不僅后撤無路,且無立足地矣!確如程公所言,本初外寬內忌,我如沒有基業,兩手空空,領兵投附,自此居人下矣!”
想定,他說道,“東郡乃我兗州后方,不可不防。”
便即傳檄屯兵廩丘的袁紹將蔣奇等部,命之援助范縣。
……
蔣奇接到檄令,領兵出廩丘,東北而行百里,到了范縣。
東平國在范縣的東邊,李瓚雖是率部從東邊來的,但范縣東邊臨瓠子河,低濕之地,不是扎營之所,因此他的營地駐扎在范縣的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