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逵問道:“下策是何?”
“便在帳中,我把曹公殺了!取其首級。你在府外看住馬,等我,我一出來,咱倆就縱騎出城!等他們發現曹公被殺,最初之時,定會驚亂,待他們做出反應之時,你我早已離城遠去!”
梁逵皺起眉頭,思索起來。
李象不動聲色,注視著他,右手舉杯,慢慢飲酒,左手探到腰帶上,摸住了隨身攜帶的短匕。
梁逵想了好一會兒,說道:“此策似乎還行。”
“怎么樣?你做還是不做,這場大富貴,你要還是不要?”
梁逵眨著眼,探究似地看著李象,過了片刻,說道:“我有個問題想問校尉。”
“你說!”
梁逵說道:“起先在冤句時,我問過校尉,可是欲投鎮東?校尉說你要投的是曹公。卻為何此時此刻,就在此刻此時,校尉又起意投鎮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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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就回答你了我那時為何不投鎮東的原因!鎮東帳下,文武濟濟,猛將如云,我便是投之,也不能得到重用,故不如改投曹公。卻就像你說的,哪里能想得到,曹公竟是這般不濟,被鎮東連敗,現下更是連東郡都守不住了!因是,我乃改變主意,思投鎮東!”
梁逵說道:“曹公待校尉不薄,今雖曹公將棄東郡,去到冀州,也雖然是寄人籬下,可想來校尉一定仍然是能夠衣食無缺的,……校尉,擒殺曹公此事,一旦事敗,人頭可就要落地了啊,校尉又是為何放棄衣食無憂,甘愿冒著此等奇險,做出兇險之事?”
“待我不薄?哈哈,哈哈。”
梁逵愕然,說道:“校尉緣何發笑?”
“曹公若真心待我,就不會派我掘墳鑿墓!我李象雖然家聲寒微,然亦士也!衣食無憂?衣食無憂又如何?難道我在東郡挖墳挖得還不夠,還要挖到冀州去么?軍中諸將若曹仁、曹純諸君者,知我之所為,每次見到我,看我的眼神都極是怪異!我掘墳摸金這件事,如果傳將出去,不但我從此將會被天下人罵,我之子孫后代恐怕也逃不了我給他們留下的惡名!大丈夫與其千夫所指而死,遺丑后人,何如轟轟烈烈一搏!”
李象、梁逵實都有輕俠之性。
梁逵聞得李象此言,算是徹底知道了李象為何會想要擒殺曹操,獻給荀貞的真正緣故了,當下說道:“校尉若不畏死,我愿奉陪!”
李象大喜,放下酒杯,伸出左手,兩手一起,握住了梁逵的手,上下晃動,說道:“好!那你我就同生共死,一起來做這件大事!”
風雨雪夜,寒室之中,兩人腦袋相碰,於燭光下,細細密議。
……
雨下第三日。
黎明,離狐郡,離狐縣。
縣外,軍營。
這天,是荀貞令潘璋出兵的日子。
兩千虎士緊急集合,冒雨立於校場。
潘璋披甲按刀,站在校場中央的高臺上邊,十余軍將、數十親兵甲士從侍在他的左右。
環顧了一圈校場中的兵士,潘璋慨聲說道:“年余之間,曹操兩次大敗,現在他已是窮途末路。據報,他將要棄東郡而西竄!歷城趙將軍部於三日前出軍,現正在攻打聊城,即將克拔!鎮東令我部,今日出兵,飛渡大河,奔襲衛國,擒拿曹操!……諸曲聽令,即刻開拔!”
一令既下,事先已經約略聽到些風聲的將士們,并不吃驚,反而頓時爆發出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