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諸軍”云云,郭汜指的是遍布三輔諸郡的那些大小軍閥。
諸將面面相覷。
伍習喃喃自語,撓頭說道“忘了皇上尚有這般好用處。”
自從董卓掌權,到李傕、郭汜以今,連著四五年了,天子都形同傀儡,如似木偶,以前是董卓說什么,現在是李傕、郭汜說什么,天子就得聽什么,久以毫無半點權威,卻是像伍習此類的粗人,早不把天子放到眼里,不把天子的話當回事,而此時聽了郭汜此言,方才想起來,原來天子還有這樣的用處也無怪其等驚訝、恍然。
郭汜問諸將,說道“爾等以為我此策如何”
諸將贊不絕口,都答道“將軍此策大妙。”
楊密提出了一個疑問,問郭汜,說道“只是將軍,皇上若是不肯下這個旨,可該怎生是好”
郭汜哼了聲,說道“不肯下這個旨”目光生威,顧視諸將,說道,“爾等聽令”
楊密、伍習等應聲躬立,等待郭汜下令。
郭汜說道“明日照常出營,攻李傕營,但明日這場仗,佯攻即可,待把李傕的注意力都吸引在營外我軍的攻勢上后,伍習何在”
伍習跨步出列,赳赳應道“末將在”
郭汜令道“你率領你步兵馬,奔行入城,把天子給我請到我的營中來。”
楊密聞得此言,怔了怔,旋即大驚,說道“將軍是要”
郭汜笑道“你不是怕天子不肯下旨降詔,命李傕投降於我么那我就把他請到我的營中來,我當著面,看著他,叫他給我寫旨我就不信,他就算不愿,會敢不寫”
伍習大聲接令。
楊密瞠目結舌。
軍議罷了,從郭汜帳中出來,楊密回到己營,入到帳內,負手繞帳,憂色重重,長吁短嘆。
他的從弟陪在帳中,見楊密這般作態,問他,說道“阿兄,你這是怎么了”
帳中會議,楊密的從弟沒有資格參加,所以不知郭汜決定挾持天子到其營中此事。
楊密就把此事略略與他說了一說,說完,憂心說道“將軍膽大妄為,居然想挾持天子。這件事若被將軍做下,只怕不但將軍,就是我,也要被天下人痛罵,被天下人視為亂臣賊子矣。”
把天子裹挾到營中,這和把持朝政是兩種性質的事。
雖然都是無視天子的威嚴,可是前者遠比后者性質嚴重。后者的話,至少天子還住在宮中,名義上還是漢家之主,但如果把天子挾持入自己的營中,那可不就不一樣了。等於是把遮在天子身上、遮在君臣倫理上邊的最后一層遮羞布都給直接粗暴地撕下來了,與謀亂無異。
楊密和伍習這種粗人不同,他出身地方大姓,是讀過書的,知道郭汜這么做的后果會是什么。就算郭汜憑借他的兵馬,眼前能夠把此事辦成,可到最終,郭汜必定會為此付出代價,而這代價,又恐怕不僅僅是郭汜本人人頭落地,說不定,連他的子女和楊密等將都會受到株連。
楊密的從弟嚇了一跳,也知此事的嚴重性,驚駭問道“阿兄,那該怎么辦”
楊密說道“將軍心意已決,我已勸過,他不愿聽,還能怎么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卻於是夜,楊密憂心忡忡,輾轉難眠之際,一人偷偷溜出了郭汜營,直奔城南,趕往李傕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