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負輕視之色,也沒了猙獰之態,霍然起身,慌促令道:“我的親兵呢?壓上去!”
……
受李傕陣動的影響,本就是在苦苦支撐的郭汜陣,也出現了動搖局面。
將臺上,郭汜怒罵道:“窩里橫是把好手,對上荀賊,卻是個沒用的廢物!”顧令臺上一將,說道:“事急矣,勞公為我赴前督戰!”
這將可不就是張濟。
張濟手下只剩殘兵敗將百許人,所以這場仗他和張繡沒有上陣,不過兵馬雖然沒了,他的名頭還在,聞得郭汜此令,他應道:“諾。”下了將臺,與其從子張繡等奔向前陣,為郭汜督戰。
……
李傕陣中,將臺上。
被郭汜罵為廢物的李傕冷汗淋淋,他分明看到,雖然他的親兵已然投上,然而對戰局并無幫助,他的前線陣地出現了不支之態。
混雜了潁川、冀州、徐州、荊州、涼州等地口音的敵人喊叫之聲,已可清晰耳聞,若似近在咫尺,李儒雙股戰栗,勉強站住,顫聲說道:“明公,再不遣騎出戰,就晚了!”
話音未落,一支弩矢射到了將臺前,插入地上。
李儒說的不錯,這個時候,必須要遣騎兵出戰了。
再也顧不上荀貞的騎兵還沒有動,李傕急忙下令,命胡封等將引騎出擊。
軍令才出,將臺晃動,岸上的玉碗為之震動,殷紅的葡萄酒灑出,入目刺眼。
李傕倉急舉首,惶遽望之,看到荀貞主陣北塵土大作,一支支的騎兵如離弦之箭,向其陣沖鋒,行於途中,這總數約三四千的騎眾,分作兩部,一部殺向其主陣北邊的騎兵陣,一部則直奔他將旗所在,也就是他身在的將臺此處而來。
……
塵土大作,數千騎馳進,聲勢無前。
北之陳到,南之臧霸,亦皆遠遠看見。
收回目光,臧霸迎對盡力進攻的伍習所部將士,厲聲叱咤:“前偏將軍以三千幽涼兵殲敵近萬,今積弩以三百潁川騎敗數千羌虜,獨泰山無男兒耶?”
面對李暹所部的拼死進攻,陳到的旗幟豎立在最前,陳到劍指其旗,沉毅說道:“我在此!”
……
李傕主陣北,胡封等將率騎盡出。
涼州最有名的就是騎兵,李傕所部的騎兵數量遠多過荀貞所部,再加上那兩三千的羌騎,合計七八千之眾,是荀貞部騎兵的一倍之多,踩踏揚起的塵土,頓時漫過了荀貞部騎所揚之塵。
卻荀貞部騎少,又分作了兩部,亦即,迎戰胡封等部騎的騎士與之相較,更是眾寡懸殊。
但見北部的寬廣原野上,敵騎掀起的塵土如無邊無際,荀貞這邊的騎兵只有兩千。
……
西南,東南。
李傕將臺,荀貞將臺。
李傕、荀貞兩人,齊齊矚目於北。
……
李傕攥緊拳頭,狠狠說道:“給乃公將賊騎擊垮,再回來參戰本陣!”兇光四射,望向對面,說道,“荀賊,洗干凈了脖子等著乃公!”
……
荀貞看似若無其事,依然從容,然其跪坐席上的身姿,已經不由自主的挺直。
賈詡面含隱憂,說道:“明公,胡封諸將,俱皆驍悍,賊騎又眾於我,卻不知公為何還要將我部騎分做兩部?”
……
整戰場北端,敵我騎兵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