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犬牙會地界。
秦觀坐在一個燈火昏暗的房間中,提筆稍稍斟酌一二,便伏下身來在案上不停地寫著什么。他習慣將一切事情在做之前就全部考慮清楚,這樣做事才能連貫,不會被其它什么瑣事干擾。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林蕭正好是兩種人,林蕭更喜歡隨機應變一些,有個大方向就夠了。
在黑龍幫做事多年的梁庸突然夜闖猛虎堂打傷了一批人馬,隨后狼狽逃走,難覓其蹤。若是在之前有人跟秦關說會發生這件事,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現在這件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了,真真切切,由不得他不信。
現在黑龍幫上下人心浮動,即便是洪長興處理好了這一次沖突,展飛雄也絕不會放過這一次取代黑龍幫的機會,之后雙方各摩擦可能會逐漸增多,這……正好是犬牙會漁翁得利的好機會。
只是梁庸走了之后,卻來了個更為棘手的雪殘陽,那之后的形式如何,犬牙會雖然有心想要在亂局中撈一把,但也要掂量掂量形勢再出手。是進是退,是結盟還是疏遠,這都需要他好好考慮……未來的局勢越來越模糊了,好像這一切不穩定都是從雪殘陽來到這里之后開始的……
想到這里,秦關在紙上寫下了一段話:“以目前形式來看,雪殘陽才剛剛加入黑龍幫不久,其身上定有秘密,或許可以暗中……現在先與黑龍幫猛虎堂一樣,簽署對梁庸的通緝令……”
“秦會長對我這一次鬧出來的事,可還滿意?”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背后響起。
紙上的墨跡戛然而止,卻是秦關停下了手中的的筆頭,頭也不回的冷聲道:“哼,你還真是扔給我一個大麻煩啊!現在你被全城通緝,就不怕我將你扭送到洪長興那里,做個雙方見面的禮物?”他緩緩報出了那人的名字,“梁庸。”
“麻煩也是一種機會不是嗎?難道秦會長就甘心這么一直屈居第三?”梁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笑道,“況且您不會這么做的,這樣對您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好處。況且我看犬牙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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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堂實力相差不多,不過在資歷上輸了猛虎堂一籌罷了。”
“機會?你倒來說說看我該怎么利用好這個所謂的‘機會’?”秦關冷笑道,“跟你合作嗎?黑龍幫可還有一個雪殘陽呢!”
“跟我合作確實沒什么大用,但如果是跟展飛雄合作呢?”梁庸沒有一絲驚慌,他知道既然秦關收留了他,就一定是想從他身上撈出什么好處來,“犬牙會和猛虎堂兩家實力相仿,但都要弱于黑龍幫,現在只有結盟……”
“還是老問題,雪殘陽誰去處理?我可不覺得有什么人能和他相提并論,包括你。”秦關一針見血道,“還有,我為什么要與黑龍幫開戰?現在猛虎堂和黑龍幫遲遲不敢動手就是有我犬牙會在一旁制衡,一旦我也表現的有所傾向,那才是真的麻煩。”
“哦?那秦會長的意思是,想安于現狀么?”梁庸絲毫不在意的笑道,“你好好想一下,謫城現在這狀況真的能夠一直維持下去,三方和平共處嗎?”
這句話不用想就知道是錯的,梁庸只是拿它來當個引子罷了。
“三方之后必然會有一場戰斗,謫城終究要聽命于一人。”果不其然,秦關也不是個傻子,立刻說道,“你問這個是干什么?”
“既然謫城終究要聽命于一人,那為什么那個人不能是你呢?”梁庸指了指他,笑道,“既然戰斗不可避免,那渾水摸魚、漁翁得利的機會,為什么不能是這一次呢?現在的謫城啊……可沒有比這更渾的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