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方仲永嘚瑟的摸著自己的胡須,
葉南的小聲說話,當然躲不過一位秀才和一位翰林的耳朵。
“遇事不慌,能沉著冷靜,可見其勇;危險將近,第一反應是保護更小的妹妹,可見其仁;對可疑回答,也沒有輕易相信,可見其謀。”
王安石一一點評著葉南的舉動,越說越讓方仲永滿意的點頭。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孩子年紀這么小,完全就是璞玉啊!仲永,這樣一個優秀的弟子,不如讓給我怎么樣?”
王安石當然是說笑,但一下就戳到了方仲永的痛點,叫他吹胡子瞪眼的。
“你不是都有個天才兒子了嗎?還要和我搶徒弟?”
一提到兒子,王安石的神情又黯淡下去。
見此,方仲永心理了然,拍了拍他的胳膊。
“怎么,還沒找到補全阿雱那顆有缺玲瓏心的辦法?”
“玲瓏心乃是天生,想要補全何其難也!”
王安石一聲長嘆,以手掩面。
“我查閱古籍,發現想要修補有缺的玲瓏心,除了各樣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材地寶,更需圣人的精血或者半圣的心血!圣人如今不可求,而想要半圣的心血,必定使其元氣大傷,幾乎是絕路!”
“玲瓏心有缺,心性必然不正。如今,我也只能每日以道理教他,以求他日后不要走上歧途。”
對這種問題,快成為大儒的王安石都沒辦法,更別提方仲永這個秀才了。
被這么一耽擱,王安石連釣魚的心都沒了。
事關好友的兒子,方仲永也不覺得掃興。
兩人回到屋內,王安石直接拿出一壇子酒,兩個玉杯。兩個大男人你一口我一口,用這醇香的酒液,發泄人生中的種種磨難,以及心中那滿滿的憤懣之情。
于是,喝大了的兩人,果斷耽誤了拜師儀式的時辰。
……
從昏沉中醒來,方仲永看著天空中高高掛起的太陽,當即就是一驚。
“糟糕!”
他心中暗道不妙,同時第一次感覺到因為自己的堅持,所以屋子里也沒有個使喚人的不便之處。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方仲永體內文氣涌動,當場吟出詩經中秦風·無衣的一部分。
屋內響起金鐵鏗鏘之聲,如兵戈碰撞,立刻將王安石驚醒。
“怎么了?”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方仲永指著自己推卸責任道。
“介甫誤我!這拜師的第一天就出了岔子,這要我怎么面對那孩子!”
“那你也用不著用戰詩來叫醒我!”
王安石鄙視的看了方仲永一眼。
“而且仲永你別血口噴人!昨天我喝了一半就不喝了,勸你今天要收徒!是你硬抱著我說如果你文心未破,現在至少是個舉人,說不定能成為和我一樣的翰林,拉著我又喝了好幾杯,這才醉倒!”
方仲永臉色一紅。他仔細想想,事情好像確實是這樣。
不好意思承認的老男人袖子一甩,大步走出房屋。
“我不和你計較!趁還有時間,趕快更衣洗漱,祛除酒氣,別讓人看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