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一咬牙,跟著跳下去。
冷入骨髓,無處可躲。
兒時睡在柴房床板上,每到大雪紛飛的日子里,裹著單薄棉被,便是如此感覺,十指生凍瘡不說,耳朵和腳上也是如此,爆綻開來,舍不得布料去擦拭血跡,只能捧些雪抹去,因此陳青牛對雪上加霜這一說法,理解得尤為透徹。
游魚一般潛在水中,陳青牛可以清晰望見壯碩的石磯師姐,和纖細卻腴柔的秦香君。
陳青牛只曉得狀元墓歸來后,雙目便可夜視如白晝。
尾隨兩位師姐來到一處與人齊高的黝暗洞穴,陳青牛驚訝發現溪水阻隔在穴外,渾身濕透曲線玲瓏的秦香君理了理發絲,笑道:“石磯師姐說是六百年以上道行的黃蝰吐氣所致,將溪水攔住,以便后代繁衍生息。”
陳青牛駭然道:“你們抓獲最大的黃蝰不過三百年道行。”
秦香君嫣然道:“這個洞穴已經被石磯師姐大致探明,并無致命的黃蝰,只需小心謹慎,我們三人就可安然無恙。只是再稍大一點的洞穴,就難說了,例如湯師伯去的那個,石磯師姐說任何接近一丈范圍的生靈,都要被吸入洞內,尸骨無存。”
石磯師姐同樣衣衫濕透,卻依舊毫無女性柔美,更加凸顯她的健碩強壯,陳青牛都不忍心多瞧一眼,只愿意偷瞄秦香君的誘人嬌軀,這位昔日的香墜扇,琉璃坊的花魁,見到陳青牛不老實的視線,只是嬌柔無力瞪了一眼,并無幾分訓斥含義。
石磯師姐領路前行,雙手一正一反手持和倒提匕首,手法詭異。
秦香君也拿下雙劍,步步為營。
陳青牛赤手空拳,即便給他一柄劍,陳莽夫也不會耍,只會累贅。如臨大敵跟在兩位師姐身后,目不轉睛。
彎彎曲曲走了半里路,石磯師姐停下腳步,平靜道:“來了。”
轟隆聲驟然響起。
蝰洞劇烈晃動。
叱!
只見石磯師姐左手那把倒提匕首格擋住黃蝰透露,右手匕首插入下顎,由下往上,刺入水桶粗大蝰的頭顱,這頭黃蝰遠比以往要巨大兇狠,口吐黑霧,腥臭無比,魁梧女人如一根長槍傾斜抵住黃蝰迅猛攻勢。
養成默契的秦香君默念劍訣,一青一紅兩柄古劍脫手而出,劍名青虹的青鋒飛至掙扎黃蝰頭顱上方,狠辣刺下,與健壯師姐匕首相呼應,試圖將黃蝰整顆釘入土地。黃蝰豈能被輕易馴服,猛然抬頭,卻聽九尺身高的女人雙手往下一拉,怒喝一聲:“畜生躺下!”
黃蝰轟然砸地。
另一柄“赤練”古劍釘住黃蝰尾部。
石磯師姐沉聲道:“錘它七寸。”
陳青牛身體毫無凝滯沖出去,跳上黃蝰背脊,拳頭雨點般轟下。
野馬奔槽,撼玉庭,
錘仙拳中一系列大開大合的兇猛招式都一股腦祭出。
只錘包裹黃蝰心臟處的一點。
陳青牛不知疲倦,被刺骨溪水浸泡過的生硬身體愈發滾燙舒坦,恨不得錘他個三千三萬拳。
等陳青牛將黃蝰背脊轟斷,雙拳也血肉模糊。
“真是粗鄙的莽夫。”
一直辛苦馭劍的秦香君抹了把香汗嬌笑道。
石磯師姐將溫熱蛇膽從血肉中剝出,遞給陳青牛,陳青牛一口吞下,內臟灼燒,立馬滲出一身熱汗。
秦香君收回雙劍,充滿成就感笑問道:“師姐,這頭黃蝰起碼有三百歲月吧?”
石磯師姐木然點頭,剝下蝰皮,從黃蝰頭顱剔出兩枚最大的蛇牙,以及兩顆眼珠,這些都能送去翟芳那邊的丹房,換取上乘洗髓丹藥,她與師伯湯紅鬃走了同一條道路,煉體遠遠多于筑丹,需要源源不斷的外物來強筋壯骨,白蓮門內,范夫人與翟芳關系并不融洽,這位魁梧女人想要珍貴丹藥,唯有身陷險境獵獲黃蝰一途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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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陳青牛三人遇見了幾條百年幼蝰,石磯師姐不再動手,完全交由秦香君和陳青牛解決,秦香君雖不是劍胚,對劍卻頗有靈性,上山后得以修習上乘劍訣,加上幾次猿洞磨礪,可以離手馭劍六丈,威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