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牛一語道破天機,伸出手指,指了指街道一邊的屋脊方向,“你的同伙,被我的同伙壓制了,自然無法以術法幫你。”
刀客確實將全部身家性命,都系掛在了那名潛伏暗中的同伴身上,所以猶豫了一下,仍是順著那名深藏不露的年輕修士手指所指,迅速轉頭瞥了一眼。
可就是在這“你指明方向、我瞥一眼”的短暫間隙,陳青牛以氣駕馭當國劍,出鞘之時摩擦劍鞘內室,恰如飛鳥振翅一般,嘩啦一聲,一縷虹光直刺刀客的頭顱。
后者也虧得是行事老辣的老江湖,一個狼狽的驢打滾,堪堪躲過那一記穿透腦袋的凌厲飛劍。
在空中如箭矢畫弧的當國劍,傾斜刺入大街地面之中,留下大半劍身。
金黃色的劍穗微微搖晃。
漢子差點就要被串糖葫蘆,背脊發涼,實在是心有余悸,大口喘氣的同時,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明明擁有如此高深法術,竟還如此陰險歹毒!”
陳青牛伸出并攏雙指,稍稍后仰一下,釘入地面的當國劍,便倦鳥返巢,回國劍鞘。
這無聲一幕,極為瀟灑,盡顯仙家風采。
漢子猶然氣不過,唾沫四濺,夾雜著猩紅血絲,“死在你這等小人之手,真是惡心至極!”
陳青牛嘖嘖贊嘆道:“大兄弟,不曾想你是一位有風骨道義的殺手啊,失敬失敬。”
那人不理會陳青牛的譏諷,歪著脖子,抬起一手指了指,冷笑道:“來來來,龜兒子有本事往這里砍一劍!爺爺我只要眨一下眼睛,就跟你姓!”
陳青牛嘆息一聲,“行啦,你所穿那件軟囊甲,所藏的墨家機關,剛才倉促之下,由不得你開啟。只不過我就算站在你一丈距離內,任你施展,也傷不到我分毫。”
刀客呆若木雞。
在陳青牛揭穿刀客壓箱底本事的同時,謝石磯一只大手如鐵鉤,抓住一名少年的頭顱,提著他從屋檐飄落街道。
纖細少年哪怕參與攔路殺人,不知為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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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一只沉甸甸的大行囊,使得他像是一只小烏龜。
謝石磯松開手指,少年跑到刀客身邊蹲下,臉色蒼白,但是眼神倔強,死死盯住遠處并肩而立的陳青牛謝石磯。
在屋檐上,少年的術法手段層出不窮,從布置陷阱、攻擊進取到轉為防御,十數種法訣、神通,各自都有可取之處,有些眼花繚亂,只可惜遇上了一力降十會的謝石磯,再者,少年的那些手腕,實在上不了臺面,畢竟威力太小了。
這便是世間所有野修的致命傷。
不得正統心法秘傳,到頭來,就是修了一個偽長生。任你筑起萬丈樓,轉瞬成空。
陳青牛笑瞇瞇道:“我現在給你們一個選擇。”
“兩人之中,我會放走一人,另一人留下。但前提條件是你們做出的選擇,必須都與我的本意一致。比如我想讓甲走,那么你們甲乙兩人,只要有一人沒有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甲還是走不得。”
“當然了,你們甲乙二人,若是誰選擇讓對方走,自己當然是必死無疑的,只不過給了另外一人‘一線生機’罷了。畢竟萬一我本意是希望‘你’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