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寺又笑嘻嘻道:“魯大師,我這天下大劇院的牌子是官家親自命名的,他趕著年前要用來聽曲,所以還請弟兄們加班加點,我會每天派人送宵夜來的。”
魯螯會意,再次表忠心道:“在下明白,請李掌柜拭目以待。”
搞定了皇家建造隊伍,李寺就等著工程驗收了,但是這段時間還是得利用起來。
按照魯螯計算的工期,每天干到深夜,就算這中間沒有雨雪冰雹,怎么也得干上一個月,要是這里耽誤幾天,那里耽誤幾天,恐怕得年后才能完工了。
李寺的打算,是至少投入使用要在上元節之前,也就是農歷十五前,天下大劇院正式對外營業。
不管工期如何,到農歷十五還有接近兩個月,這期間皇妃樂隊不能閑著,必須要尋找演出的機會。
可是皇妃樂隊只在宮里露過臉,在臨安城里完全沒有名氣,要到哪里去演出呢,哪個場子會讓他們演奏新式音樂呢?
戴春來和臨安城里的演出場所比較熟,李寺讓他去和那些勾欄瓦肆的掌柜談一談。
于是戴春來首先找到了春來戲班平時演出的“通文苑”,對通文苑的掌柜萬文遠說明了情況。
萬文遠皺著眉頭說:“戴班主,你我可是老交情了,你們演出原來的戲種演的好好的,為什么要該唱其他戲種呢?”
“萬掌柜,你是沒聽過我們新創作的戲曲,不,不是戲曲,應該叫樂曲,如果你聽過,你肯定會覺得比原來我們唱的那些戲好的多。”
戴春來戲中人,他感同身受,雖說之前的戲文也會有些觀眾,但是競爭還是很激烈的,李寺帶來的是音樂的全新顛覆,一時間肯定沒有人能模仿得了。
“戴班主,不是我不愿意嘗試新的戲曲,但你這直接把戲曲改成了樂曲,好像有些太不符合實際了吧?據我所知,只有宮廷里面才會演奏純粹的音樂。”
“是啊,萬掌柜,我們皇妃樂隊可是進宮表演過的,當時整個皇宮里的大人們都為我們叫好。”
戴春來想起宮中那一幕,就忍不住的自豪,他認為這是個榮耀。
“呵呵,戴班主,你們進宮表演這個事我不知道,我也沒看見,但就算你們確實進了宮,也確實受到了朝廷大員的喜愛,可我經營的是民間的館子啊。”
“有什么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恕我直言,你們在宮里演奏的樂曲,那是曲高和寡,百姓哪里懂那些個高雅的東西?所以,我建議你啊,還是做回老本行,別去附庸風雅了。”
“萬掌柜,這怎么是附庸風雅呢,作為一個藝人,也該有所創新吧?”
“創新那是你的事,可我這里,就只能唱戲,你們要是不唱,那我就去請別的戲班。”
最終,萬文遠還是沒同意戴春來在通文苑演出除戲曲之外的其他表現形式,連戴春來說要試演一場給萬文遠看,萬文遠都直接推掉了,說沒那個必要。
戴春來又去了其他的勾欄瓦肆,但是遇到的情形是一樣的,這些掌柜都不同意春來戲班改稱皇妃樂隊演出不是戲曲的藝術。
這就好像有一部電影,你覺得拍的很好,可就是沒有院線愿意上映。
其實京城的這些娛樂場所,掌柜大多也是互相認識的,你春來戲班是通文苑的常駐演出嘉賓,通文苑不讓你上了,其他地方讓你上,會被視為挖墻腳。
沒有幾個掌柜會為了一個戲班去得罪同行,因為京城的演出團體多如牛毛,藝人終究還是不受重視的存在。
這也是為什么李寺一定要開辦自己的瓦肆,這樣就把演出資源產業鏈抓在了手里,不受制于其他人的閑言碎語。
李寺知道了戴春來的遭遇后,笑了一笑,安慰戴春來道:“沒關系,我去跟他們談。”
“少爺,我都談過了,我甚至都答應免費演出幾場看看效果,可他們就是不答應。”
那些掌柜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你要是演砸了,你是免費了,可觀眾得罪不起,損失的客人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