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小到大的東西,不知道堆積了多少,陳詩詩忙到半夜,才算是把兩個大箱子填滿,還有些東西,卻是帶不走了,只能是留在百鳳樓當個紀念。
第二天一早,李寺就帶著伙計趕著馬車來到了百鳳樓。
陳詩詩一夜沒睡好,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或者兼而有之吧,看到李寺的那一剎那,她感覺精神頭一下來了。
李寺卻是發覺了陳詩詩的黑眼圈:“怎么,沒睡好啊?”
陳詩詩點了點頭,說道:“嗯,要離開這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心里總是有些難過。”
“理解!走吧,你先到車里去,我來搬東西。”
等到李寺和伙計把陳詩詩的物件都搬進了馬車,吳遠珍也起來了,她拉著李寺,用長輩的口吻教訓道:“李寺,我把詩詩交給你了,你可不能欺負她,否則,我立馬把她接回來。”
“吳媽,你放心吧,我這么高尚的品格,怎么會做那么低劣的事?”李寺從懷里掏出銀票,“喏,這是昨天欠你的銀子,詩詩跟你說好了吧?”
李寺堅持把三千兩補滿,這是一個態度,吳媽也沒推辭,接過銀票道:“詩詩和我說了,你說的很對,三千兩就贖走我的詩詩,我現在覺得便宜你了。”
“誒,你可不能反悔,現在我們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謝謝你,吳媽,讓詩詩自由了。”
李寺說的動情,勾起了吳媽的傷心淚,“臭小子,好像在我這里她就不自由一樣,我可告訴你,你不能把詩詩藏起來,她有時間也常回家看看。”
陳詩詩走了過來,哽咽著對吳遠珍道:“干娘,我有空一定回來看你,你保重。”
李寺和陳詩詩坐著馬車走遠,吳遠珍獨自倚著門口的柱子哭成了淚人。
從此,百鳳樓再也沒有了花魁,也許會有新的花魁,卻不是了陳詩詩。
回到家里,李寺把陳詩詩安頓好,對她說:“我這里條件一般般,你就當是自家一樣,有什么缺的,你只管跟我說,我去給你買。”
“不用了,我有錢。”李寺沒有看過陳詩詩帶過來的細軟,要是他知道陳詩詩的身上有多少錢,他會大吃一驚。
其實,在青樓待了這么久,陳詩詩的財富,可以抵得上臨安城里一個中等富裕的家庭。
“呃,家里似乎少了個丫鬟,我這就去給你請一個來。”李寺覺得做事要有頭有尾,雖然是把陳詩詩贖出了百鳳樓,但是她的生活也得安排好。
陳詩詩在百鳳樓是有丫鬟伺候的,連方圓圓以前都伺候過她,李寺家里什么傭人都沒有,他擔心陳詩詩住的不慣。
陳詩詩拉住了李寺,說道:“寺哥,不用麻煩了,我不是那么金貴的人,家中的雜事我也能做,你別把我當千金大小姐。”
剛進門的時候,陳詩詩就注意到李寺家里空無一人,她已經暗暗下了決心,以后要做李寺的賢內助,把家里打點的井井有條。
李寺問道:“真的不需要請傭人嗎?會不會苦了你?”
陳詩詩搖頭道:“能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苦。”說完這話,陳詩詩覺得臉上火燒的厲害,她倒是驚奇自己怎么能夠說出這話。
就算李寺的臉皮厚,聽到這話也不禁有些尷尬,他打著哈哈道:“那你就先收拾收拾,有什么需要跟我說,我去寫點東西,你收拾好了,我帶你去找樂隊。”
李寺始終記得,他贖陳詩詩出來,是要讓她加入皇妃樂隊的,好聲音不該埋沒。
“對了,我讓我媽過來幫你,她可是念叨你好久了。”
李寺差點把這件好事告訴方圓圓了,要不是方圓圓念起,陳詩詩今天絕對不會進李寺的家門。
方圓圓聞訊趕來,臉上樂開了花,她拉著陳詩詩的手道:“詩詩啊,你總算來了,以后,你幫我管著點李寺,別讓他在外面胡搞瞎搞。”
對于李寺玩樂隊,方圓圓還是有些意見的,放著這么大的生意不管,李寺竟然去玩那些靡靡之音,為娘的自然覺得他不務正業。
不過要是不玩音樂,李寺也不會為陳詩詩贖身,這就是方圓圓不知道的內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