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克帶著半戲謔的態度說上一些,卡努泰特也以敷衍的口氣回應。其心思全在重新謄抄文件上,將字跡斑駁的紙張整理后,重新在空白紙張書寫新文件,吃了一次虧后,這次他將寫好的文件特地用皮革包起來,最后用麻繩系好,因為至少拔掉了所有毛的鹿皮是防水的。
阿里克無意和書吏多言,再說自己向東方繼續探險的主張招來的都是些志愿者家庭,這個書吏一樣是本著為國王立功的態度執意要加入,那就只好吸收進來,哪怕這個卡努泰特居然連劃船的本事都沒有,就這樣居然還配擁有老羅斯血統。
其實無人敢說卡努泰特這種書吏是廢物,此人年輕卻是直接向國王留里克本人負責,出于理應選擇,還是不要得罪這號人物。
可是連續一周的航行,三條長船依舊在丘陵地帶中兜圈子。大家在不斷消耗谷物與肉干,如今所有人不得不就在開始宿營后去附近森林射殺些鳥類、野兔、土撥鼠,或是找到小池塘釣魚以此充饑。
隊伍里的男男女女快要一百人了,僅靠一些小獵物的肉食還能堅持多久
短期,人們希望用十字弓直接射殺熊,這樣能小賺一筆熊皮和熊首,割下的大量熊肉雖說口味非常剛烈,富含油脂的肉烤熟后可以快速解決大伙兒的饑餓問題。
隊伍中終于有人開始質疑這場冒險的意義。
吉爾依偎在父親身邊,小男孩對寫寫畫畫的卡努泰特哥哥很好奇,他調皮得撩撥一下就被驅趕,索性又回到父親身邊無聊地用他稚嫩的乳牙啃食堅硬的咸魚肉干。
隊伍里的干糧盡是這種自古以來的魚肉干,它很考驗人的咬合力,于是長久航行的人因時常要吃這種堅硬食物,一個個都練就了大腮幫子,黃金般的頭發與胡須包裹的是一張“國字臉”。
阿里克本人大有這的發展趨勢,也因為年齡逐漸增長,他不可避免有了一點肚腩,棱角分明的臉現在也有一點圓潤。
也許今日又如往日那般平安無事,大伙兒休息一宿又可以前進。
但十多個男人組成小團體,一臉嚴肅地走近圍著篝火躺倒小憩的阿里克身邊。
覺察到一場的吉爾急忙推搡父親,聽著耳畔的嘈雜,阿里克勃然坐騎,右手也近乎于本能地握緊劍柄。
眾人一看阿里克如此反應過激,一時間紛紛后退一步。
為首一人好言相勸“別緊張。阿里克,兄弟們只是想和你聊聊。”
“和我聊聊賽德雷克,我的兄弟”他直呼說話者之名“你可是帶著家人自告奮勇來的,肯定現實告訴我打算回去了。”
說話者定了定神,謹慎地咽下唾沫“是的。至少過去了十天了我們現在哪里只有神知道我們究竟要去哪里也只有神知道。”
“可你不是神”阿里克直接反駁,“別忘了我們的書吏卡努泰特,他可是每天都寫記錄,從我們出發到現在才過去九天而已,哪里有十天”
“可這有什么區別么到現在我們找到什么了不求金銀,可我們連大動物的皮都沒剝到,現在吃的越來越少,我們還將如何繼續向上游前進”
“你問得好”阿里克一拍大腿站起來,他看看陸續圍過來的人們,一把先將吉爾拉到身后,昂起頭顱扯著嗓子喊道“我知道你們很疲憊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吧,你們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可我是絕對不走的我不會甘于平靜無聊的日子,不會為了獲取一些珍惜毛皮就放棄偉大的探險。”
“那你到底圖個什么僅僅是找尋姆斯塔河的水源地”剛剛的說話者、名叫賽德雷克的隸屬于第一旗隊的、純粹老羅斯部族出身的老戰士直白問道。
賽德雷克也是在為所有人提問,大伙對繼續航行下去的意義產生巨大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