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季姆從沒想過自己還能被一個黃頭稚子當做狗一般羞辱。這個男孩說得可是一口流利的家鄉話,如此更具侮辱性。
卻說吉爾這樣的貴族男孩,他首先會說羅斯方言版的諾斯語,其次是隨母親說一口尹爾門斯拉夫語方言,生活在雙語的環境里,小男孩可以隨意切換語言。
這種人在羅斯軍中比比皆是,尤其是擴招的四支公民兵旗隊,軍中的年輕人幾乎都是這樣的混血戰士。
吉爾是阿里克的小兒子,多虧了父親的北歐基因更為強大,他依舊是一位有著湛藍眼睛的「小金毛」。
瓦季姆爆發了,即便仍被反捆著雙手,他仍有力氣反制剛剛羞辱自己的男孩。
奮力掙扎起身的瓦季姆將吉爾絆倒,再一記餓虎撲食般撲上去。被壓在身下的吉爾大吃一驚,尖叫著就想掙脫,以擺脫即將發生的撕咬。
「吉爾」阿里克眼疾腳快,一個健步沖上去,一記滑鏟將發狂的瓦季姆踢到一邊,順手再把受驚的吉爾拎起來,使勁拍打小兒子一身的積雪。
此刻本就有不少戰士閑極無聊看如狗子一半的高貴戰俘吃飯,他們比阿里克晚了一步,現在紛紛將瓦季姆包圍,看似下一步就要將這條狂犬亂棍打死。
打死不至于,被踢了十多腳是必然的。
被踢踏的瓦季姆橫下一條心,就是這樣被羅斯人踢死也好,免得未來招罪。
菲斯克急匆匆走入人群推搡亂作一團泄憤的兄弟「都住手吧你們把此人殺了,國王很快會責罰你們。真的罰你們一磅銀幣誰還笑得出來」
看在錢的份兒上大家不情不愿地紛紛散去。
一場鬧劇猝然結束,瓦季姆又閉上了眼。
不久,得了戰士匯報的留里克暫緩與老伙計的閑聊,探望一下受驚的小侄兒確認無事,再急忙走近自己的高貴戰俘。
此刻的瓦季姆已經背靠一顆松樹坐下,他現在手腳都被捆住,嘴巴又被塞了布團再被繩索捆著。他昂著脖子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閉著眼睛巴不得有人給自己一刀結束荒唐。
一批戰士拎著劍死死盯著這條發狂的公狗,沒有人仁慈地刺上一劍。恰恰相反,大家都在談論等把此人運到了斯摩棱斯克,將在他們的大祭壇如何折磨這個囚犯。
人群又一番騷動,留里克握緊劍柄出現。
「大王。」菲斯克急忙匯報一番「好在我的人沒有把此人殺掉。」
「胡鬧,讓你們看管戰俘,差點就讓瓦季姆抓住機會。你到底懂不懂這個家伙自殺不成就是在想辦法讓你們動手。」
菲斯克恍然大悟,只好向后一步走勾下锃光瓦亮的腦袋。
「罷了。」
留里克示意大伙兒暫且退下,他自己墊著腳尖蹲在雪地上,盯著瓦季姆的臉整個人竟顯得很平靜。「來人。」他示意,「把麻布給取下來讓他說話。」
隨著塞口的布團取出,瓦季姆毫不猶豫就啐了留里克一臉老談。
擦一把臉,留里克那心頭萌生的殺意又迅速被一陣冷風吹散。
「我懂。月光將冰封的第聶伯河照得明亮,這里距離你的斯摩棱斯克已經很近。你無顏面對那些人,也不想被我當做祭品處決。可能,我侄子對你的羞辱令你暴怒。你想死嗎其實你現在就可以。」
「殺了我快點殺了我」瓦季姆如狼一般低吼。
「要不你自裁吧。」留里克依舊一臉平靜,這幅平靜更顯恐怖「咬斷自己的舌頭,熱血堵塞你的喉嚨,你將窒息而死。不過你不敢拼殺死在戰場,
戰敗了也不愿自刎。你現在咬舌自盡絕無可能。當然,你死不死都無所謂,用你的尸體做祭祀一樣可以。」
瓦季姆又陷入了沉默,瞪著留里克的那雙眼睛少了憤怒,而是回歸了一種怪異的平靜。
留里克輕輕伸出手,拍拍此人的臉「過不了幾天一切都會結束,不要再輕舉妄動,你生命的最后幾日,本王會給你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