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白天都在顛簸,直到夜里才舒服不少,但白晝時間在快速所見,在夜間航行是極為危險的、基于低風狀況大船基本也開不動,所有人就只要繼續如冬眠的熊般睡大覺。
藍狐所描述的舊丹麥王的故事,在烏鶇看來就是鬼故事。那可不是一般的驚悚故事,而是過去十年真正發生過的歷史
原來,能殺入亞琛的羅斯諾曼人也是風起于青萍之末。殺戮與戰爭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果真如此,自己豈不是要沖向魔窟
她在吊床里瑟瑟發抖,顫抖的嗓子問道“你們真就是靠著殺人,一步步變得強大羅斯人復仇而崛起的故事很有趣,可是”
“太殘忍了這就是世界的真相。吉斯拉。”藍狐索性稱呼起烏鶇的真名“過去的你一定終其一生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但在羅斯你可以有選擇權。即便你以后愿意跟著我,我也不會對你有太多限制。在羅斯,一個女人也可以做一家之主,乃至成為伯爵、公爵。也許,羅斯王會封你為伯爵也說不定。”
“隨便吧。”烏鶇把頭一縮,她再也不想聽鬼故事了。她對貴族間的打打殺殺不感興趣,好在天生對鮮血并不過分敏感。
到底她也是見過了亞琛城里被殺得尸山血海,在最初的震驚錯愕后,現在雖談不上能冷靜面對,也絕對可以做到鎮定了。
她主觀上排斥任何有關戰爭的事,當然最初的藍狐也是如此。在沒有強大武裝捍衛商業的基礎下,想要和平的做生意是癡心妄想。
可真的有了強大武裝,仗劍行商就從手段變成了目的。給那姑娘說了一番往昔故事,藍狐不也是同樣回首了自己過去十三年的經歷
當年,自己懵懂無知就知道吃肉喝油,養得一身肥膘走路都氣喘,被已經故去的老爹推到碼頭面見當時的大首領奧托父子,因押運戰爭物資有功才逐漸被重用。
回想十三年前,藍狐可不敢相信五千個日夜后自己竟成為一方諸侯。彼時的羅斯部族也無法想象五千個日夜后,羅斯已經將法蘭克的權威踐踏在腳下。
一面從亞琛城里找到的
“三獅旗”被封裝起來,它雖說只是一面用朱砂、金箔、金絲裝表的布,其意義極大它是查理曼本人的戰旗。
卻說這場漫長的風雪,此次席卷整個歐洲的降雪過程不夠強勁持續時間卻極長。
所以當藍狐從哥德堡啟程之際,在遙遠東方,瓦季姆帶著他的四千的大軍正在進攻維捷布斯克。
當漫長的、充滿危機的航行結束,瓦季姆已經要在波洛茨克吃敗仗了。
藍狐一行在海上漂了很久,若非有航海日志算著時間他做提醒,藍狐早就把正確日期忘卻。
至少風雪聽了,陰霾天空雖不能一瞬間散去,大船終于抵達芬蘭灣最深處的喀瑯施塔得泊地。
“大人,我們已經到了。”有部下在休息室外不斷竅門不斷呼喊。
“我知道了,你們退下。估計港區已經沒泊位了,我們拋錨,所有人做好坐小船上岸準備”
“遵命”隔著木門藍狐再命令“把彩旗掛起來,讓旗語兵站在船艏,再吹號,讓國王知道我們來了。”因為藍狐并不知道斯摩棱斯克發動了強勁偷襲,也并不知道這個時間點留里克以及收到了來自南方的戰爭警報,彼此實在打了個時間差,甚至如果藍狐在中途拐彎到里加灣避風,必然知曉一場龐大的冬季戰爭突然爆發。
按照過去的了解,擱這個時間點國王留里克恐怕已經抵達都城了,即便現在芬蘭灣還沒整體凍結,但海面上出現的大量碎冰已經驗證了趨勢。
不同圖桉的彩旗對應不同的字母,多個彩旗拼起來就成了短語。現在,橫躺著的船艏桅與主桅間傾斜拉著纜繩,這根繩子已經掛上一串彩旗。
港區的人們根本無法忽視這艘突然入港大船的存在,基于她位于船艏的舷號,海軍大將歌德倫德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不可思議斯佩洛斯維利亞號,她不是遠征軍的旗艦嗎怎么突然回來了。難道說不是吧”雪停了,被迫蟄伏的海軍也必須離開居所活動筋骨,并繼續著航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