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浪接著一浪得涌來,倔強的拉格納不甘自己的陣列能被愚蠢農夫沖破,他堅決要求部下守住陣線,那么堆積在陣前的尸體也就越來越多。
沒有人談論撤退,雖然已開始有人覺得這樣鏖戰下去很愚蠢。
開始有人幻想“如果我的王答應了羅斯王的建議,有一支羅斯軍隊現在加入作戰,我們的困局不就迎刃而解。”
一念之間,拉格納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武斷。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沖動。但我還沒有到需要撤退的地步。”
丹麥軍現在依舊可以邊打邊撤,他們距離自己的船并不遠,現在跑回去不久即可上船跑路。
法蘭克民兵如此兇野的打法所付出的代價也是極為高昂的,民兵整體嚴重缺乏甲衣,完全靠著御寒的厚實毛衣、皮衣充當防具,衣服可以防止一定的割傷卻無力抵擋突刺。
已經有數百人傷亡,民兵的攻勢并未減弱。
騎著馬的伯爵艾伯哈特目光炯炯有神,他眉頭緊鎖緊密觀察戰局的發展。
騎兵不可出動,只因現在的騎兵就剩下了一個空架子,威懾意義遠超實戰意義,哪怕這種威懾也是一種裝模作樣。
他也想不到民兵居然如此英勇,倘若這些人再接受一下軍事訓練,裝備更好的武器,最后進行一番編組,皇帝的正規軍也不顧如此了。
皇帝洛泰爾能指揮的帝國常備軍幾乎都在斯特拉斯堡,并陷入極其不利的困守中。
特里爾的駐軍本該接受調令離開,然本地作為戰略要地
不可不布防,一支旗隊被抽兵嚴重,空有旗隊編制就只剩下二百余人。未能參與大戰有損法蘭克老兵的榮耀,不過現在能在家門口與入侵的諾曼匪徒大戰一場,這就不辱榮耀了。
如果精銳戰士足夠多,敵人的盾墻也就被沖垮了。
明明占有絕對的兵力優勢,阻擊戰已經持續了一陣子,雖有亮點而戰況遠不及艾伯哈特的預期。
他狠了狠心,勒令待命的弓手展開行動。
他令自己的臨時副手立即傳達命令“令所有弓箭手展開行動。對準羅斯人的軍陣拋射箭矢,直到將攜帶的箭全部用光。”
“大人,這樣可能傷及我們的人。”
艾伯哈特態度冰冷且嚴厲道“但能殺傷更多的匪徒。大主教說了,這是對撒旦的戰爭感謝犧牲者對勝利的貢獻。快去”
“好吧哈啊”副手一甩馬鞭,快速趕往弓手們的集結地。
目睹同伴在戰斗,已經集結了多達四百名的弓手部隊焦躁不安,終于等到了大人的出戰命令,他們興致勃勃得開始走向戰場。
此刻,戰場已經一片糜爛。
在不斷亂戰中丹麥人的體力正在快速消耗,如果瘋狂的殺戮還不能阻止法蘭克人不要命的突進,盾墻的崩潰就是時間問題了。
弓手排著隊步入戰場,他們多是本地獵戶出身,對那些奮戰的民兵并沒有過多的共情。從拉蒙高、馬斯高和于利希高三個地方來的客軍,如果他們不是有著攻擊諾曼入侵者與幫助皇帝洛泰爾打贏內戰的大義,這些盧森堡本地民兵會自發得驅趕這些外來者。
他們也很擔心這些異鄉人占據肥沃的河谷區賴著不走了。
那么,真的發動箭矢拋射而殺傷了這些友軍一切就看全能的天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