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夏季針對奧爾良的攻城戰無功而返,帶著從鄉村繳獲的戰利品,騎士們帶著各自扈從陸續回家。
那怕他們劫掠的財物多為牛羊和糧食,渴望金銀而不得,帶著這些物資回家也立刻改善了生活。
騎士們的主要聚居區就在布爾日,它是索羅涅森林之南,阿基坦大道之東,這片區域一直延伸到已經是南北走向的盧瓦爾河上游區域,與歐坦伯國隔河相望。
昔日的圖爾伯爵家族撤回了對布爾日的直接統治,大量立功的下級貴族將它割裂為多達五十塊碎片。
舊家族也放棄了對當地直接收稅權力,作為交換,騎士們必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如此一來,伯爵家族不必承擔征集軍隊的錢財、糧食、軍械、馬匹等諸多開支,一片區域分封下去令功臣們共享土地財富,經過一番財稅計算,就伯爵家族發現分封更省錢而軍事武裝實力依舊,也就高高興興這么做了。
龐大區域本就為復雜的森林割裂為大量碎塊,大量小型乃至微型村莊星羅棋布,可乍一看去難以發現人煙蹤跡。
為了避免暴露,遠行的馬車隊故意在冬日森林里藏匿短暫白天,再在凄冷的夜里星夜兼程。
他們只在傍晚時分點燃篝火,吃過熱飯后將生物鐘被迫顛倒的馬匹撅起來,套上鞍具轡頭,驅趕它們繼續前進。
埃蒙特魯德蜷縮在羊毛毯里,她倒是愿意瞧瞧盧瓦爾河南方的土地,奈何周遭環境一片漆黑,還不如藏在溫暖小窩里,忍著馬車吱吱扭扭的顛簸囫圇睡去。
修士馬肯伯特要求大家保持警惕,多日以來平安無事,他們已經平安得從歐坦伯國的邊緣順利離開,進入布爾日以來也沒見人影,天地之間似乎只有三輛馬車在平坦的羅馬大道上一路向西。
但他們的確是直奔圖爾方向而去。
森林中隱藏大量村莊,有的就是騎士的采邑。騎士在初冬參與了圖爾城的儀式,他們需要戰斗意志堅決的羅貝爾帶著大家繼續取得勝利,因為布爾日已經分割殆盡,騎士家族孩子越生越多,總不能各家都把幼子送到修道院,那是委曲求全的辦法,最好的辦法是老爹繼續從戰爭中獲利,把新獲封的土里分給本沒有繼承權的兒子。
病故的小雨果不可能帶來這種改變,羅貝爾幾乎是唯一。
但他們也震驚于雨果死前將香農分給那群諾曼人哪怕雷格拉夫的另一個身份是麥西亞王。
因為很多騎士家住布爾日西部,他們也想要一些埃維納河下游土地,如今這些通通成了那個少年的財產。
當然這些圖爾伯國內部的權力大變動,是隔河相望的奧爾良方面一無所知的。
馬肯伯特考慮到圖爾在戰爭時期上下一心,又與諾曼人沆瀣一氣,敵人恐怕是鐵板一塊。
他們以非常低調的姿態于河畔大陸摸黑行動,隨著積雪快速融化,第二阿格里帕大道是最先恢復絕對干燥的,如此艱難跋涉終于駛上了快車道。
羅馬大道在謝爾河繼續向西延伸,在快注入盧瓦爾河的時候會有橋梁。
謝爾河石橋是圖爾伯爵自古以來的財產,也是教士南下阿基坦的必經之路。
臨近過橋,馬肯伯特將武裝修士們召集起來。
暗夜森林中,一群武裝者渾身散發著殺氣。
也許馬肯伯特這樣的圣職不可說“殺”這樣的兇煞之詞,如果敵人是“被魔鬼附身的惡棍”就可以殺了。
馬肯伯特明白解釋“圖爾的軍隊在奧爾良城外做了大量魔鬼行為,他們的靈魂已經污濁,皮囊之下的已經是魔鬼所以我們要通過謝爾河橋,趁著現在敵人防御松懈,我們處決他們骯臟的靈魂”
一位圣職真的成了武裝修士,真正的戰士們互相看看,笑意中逐漸露出兇相,再陸續拔劍。
一位戰士名叫盧克斯rux,他是農奴出身,因被昔日奧爾良伯爵看中而得到培養。他扈從親兵的生涯已經結束,現在做起武裝修士,當前的身份更是要輔助不諳作戰的馬肯伯特修士作戰服務。
盧克斯沒有廢話,不遠處就是謝爾河橋,他清點一下士兵,還特別吩咐愿意前往的真正武裝修士“現在我們要去清理魔鬼了,敢殺人嗎慫貨現在滾蛋還來得及。”
于是,包括他自己,十五名士兵審批黑袍,他們與黑夜融為一體,考慮到那些橋梁守衛者已經待在木屋里呼呼大睡,索性大搖大擺走過去。
也許他們沒必要殺死毫無防備的守橋人,畢竟這些老家伙早已無法戰斗,因其年輕時為圖爾伯爵服役,現在老了就安排守橋的工作權當養老了,遇到大事這些守橋人更樂意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