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的喧囂甚至傳到了外郭居民區,為了弄清喧嘩的來源,一些人爬上高處,如此一看才意識到整個圣瑪利亞大教堂在沸騰。
城里栽種著不少榆樹,一些老樹甚至是羅馬時代栽種的,直徑之大需要多人合作才能抱住它。
有閑極無聊的人爬上樹梢,他們親眼看到覆雪的城內蠕動著一些鮮亮顏色,又看到很多騎馬者開始運動。
就在城里,伴隨著大量銅號的宣鳴,阿基坦國王查理高高興興的第一個走出大教堂正門。
正所謂尊卑有序,新領了伯爵的雷格拉夫非常聰明得跟在其身后,還微微勾著頭全程跟隨這位國王的腳步。
所有在大廳內完成儀式的人們幾乎都站在冷嗖嗖的戶外,唯獨留下少數教士把現場整理一番,各色陳設復歸遠處的工作已經開始。
大主教站在踩踏堅實的雪地上,回想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實在也為自己的朋友、國王查理高興。
另外為之高興的莫過于儀式的當事人雷格拉夫。
大主教阿基烏斯身份高貴,也估計明年自己就該到奧爾良履職,而波瓦蒂爾地方大主教職位也順勢交給桑特大主教,由其再度任命。
阿基烏斯的喜悅溢于言表,他熱情地對雷格拉夫說“恭賀你,我的孩子。你現在是伯爵了,接下來,你一定會善待民眾。你會是天主的好仆人。”
阿基烏斯此言是發自真心,就是在場的貴族們覺得這是一種諷刺。
雷格拉夫點點頭,禮節性地示意自己會做一個好領主。
只不過,他理解的“好”與教士們以為的“好”完全是兩個概念雷格拉夫自有治理之道。
高興的查理暫且不想再聽大主教的絮叨。“親愛的主教大人。”他說,“您還是抓緊時間布置大廳,今晚您還要舉行盛大彌撒。”
“是的。也請尊貴的王參與。”
“參與這就好不好說了。”查理哈哈大笑,拍一下雷格拉夫的后背,繼續熱情道“我太高興了。我會與我的好兄弟聚會一番,還有這些尊貴的大貴族,我要宴請所有人。”
言外之意是查理可能喝個酩酊大醉,難得看到長期情緒陰郁查理今日快樂得如同無憂無慮的小孩,這份暢快對他真是一種奢侈。于是阿基烏斯不再多言,他微微勾頭華麗的主教高帽也為之垂下。
“那么,我將順利舉行今晚的彌撒。沒有您的親自參與,也許是一種遺憾,不過,我覺得民眾已經沉浸于您偉大的封爵儀式里。”
一位六十歲的老教士把查理哄得非常舒服,現在的查理更加高興了。
不久,大貴族們再臨國王行宮的宴會廳。
相比于上次宴會,今日的宴會廳被伯爵伯納德好好打理一番。不能奢望這位貴族有一星半點的能力,將宴會廳打造成君士坦丁堡的奢華。
不過是拼裝的大木桌鋪上嶄新白布,純白代表純潔,也遮掩了木桌的斑駁粗糙。
其上還有新折的龍柏枝,插在純銀的壺里充當重要裝飾,樹枝上還掛著一些金箔銀箔。
雖然沒有圣誕樹的概念,今日的伯納德只是想將宴會廳盡量裝扮得多彩。
更多的青銅油燈將房間照得更加光明,房間也更加溫暖。
與綠色龍柏裝飾相對的,是大量端上的烤肉,哪怕有些已經冷了。
到底伯納德等貴族喜歡于法蘭克的那一套,羅馬式的奢華宴席已經失傳,蠻族興起的新王國也沒有這方面的文化,法蘭克想要學習復興,奈何
所謂餐具仍然是一把小刀,貴族們徒手把烤雞撕碎,再大口吃雞肉,罷了就用公用的抹布擦擦手。
上次的聚眾吃雞就是這一套,雷格拉夫也不免俗得用現成的桌布擦干凈手。
戶外依舊寒冷,雷格拉夫與布魯諾的隨從現在都聚集在城內的多間房舍,伯納德很舍得得拿來大量酒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