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諾接受的貴族教育,使得他瞧不上那些同族的平民,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并不意味著他可以坐視薩克森平民被殺而視而不見,卻也難以當場掀起巨大仇恨。
不過,如果要掀起對羅貝爾的仇恨自己可有充足的
理由,三年前按下不表的事可以立刻拿出來。他注意到雷格拉夫憤恨難平,自己也就順話附和了。
那場戰爭雷格拉夫同樣是親歷者,回憶過去,他還記得羅貝爾被捆起來時是狼狽模樣。完全出于考慮對方算是盟友,不好提及其難堪往事侮辱其貴族榮譽,除非必要時。
“反正你我其實都瞧不上羅貝爾,而且查理也不喜歡他。殺了他的人已經是既定事實,我反正不擔心那家伙可能生氣。接下來怎么辦這些尸體如何處置”布魯諾問道。
雷格拉夫想一想“就按老辦法。敵
人已經死了,給他們體面埋葬,委托本地教師給死者做告解。至于戰馬”
“呵。有些惋惜”
“要是戰馬沒被殺我們就能征用了。也罷,我看城外有大量饑民,死馬都給他們。”
“也好。讓我們冷靜一下,我想,下一步你該去城里的教堂了。”
雷格拉夫點點頭,繼續靜坐休息。
安茹城的喧囂突然結束,城內的小馬丁修道院的教士們,他們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么,隨著有教士注意到騎兵之間在城內追逐械斗,才明白有軍隊攻擊了城市。
很快又有內城平民向教堂涌去,他們多少為駐軍服務費技術人員,同樣也有駐軍家屬。
這些女眷自稱她們的丈夫去抵抗敵軍,野蠻的戰斗再度爆發。
現在,唯有修道院是安全所在。修道院長雷克蒙德渾身顫抖地劃著十字,又
急匆匆地安頓避難民眾,同時也派出大膽的下級教士,待喧囂結束了去一探究竟。
另一方面,稍事休息的麥西亞薩克森軍士兵,他們已經開始清理死尸。
繩索捆住死者的腳,如拖死狗一般將之拖到城外,直白展示給城外的饑民。守軍死者的著裝,沒有誰比當地村民更了解,雷格拉夫此舉雖然不道德,的確讓民眾看清楚那些死者的身份,之后自有民眾瘋狂琢磨。己方的戰馬多數已經身經百戰,它們的見識不亞于人類老兵。戰馬見識過太多被殺的同類,現在由戰馬拖曳死馬,行動依舊非常順利。
歸來的貝孔等人再指揮著戰馬將死馬拖到城外,他本人再在地上插上一把已經彎折的鐵劍與一把舊手斧。
他對著聚精會神看熱鬧的大膽平民,扯開嗓子一聲吼“全新的安茹伯爵已經來了。馬肉就在這里,你們這些平凡人,快來割肉吧”
說罷,貝孔帶著兄弟們又撤了回去。
他們在地上插了多把彎折破損的鐵劍,很快被拉出去的馬尸也有二十匹之巨。
公平的說馬肉的肉質過于粗糙,對比之下強烈的腥臊味都不算問題,馬肝還有很強毒性,如果不是餓急了,士兵不會試圖吃匹肉。
被守軍折騰得已經開始鬧饑荒的附近村莊居民,長期大規模聚攏在安茹城附近,奢望守軍給一些殘羹冷炙的他們見騎馬的異裝士兵離開,大膽的家伙們成
群沖過來,甚至有餓瘋了的人直接對著馬尸的傷口嘬血喝。
見有人切割馬肉無人管,越來越多的饑民涌上來,他們無分男女老幼的開始割肉,繼而就地生火,把肉塊烤得半生不熟就開始食用。
再看那帶路的五個人,高高興興割上一大塊馬肉就狂奔向自己的家滴血又腥臭的馬肉可是一家人活命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