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留在奧布埃大營的人們還在等待前線的捷報。
在勝利的第一刻,就有信使快馬加鞭的告知駐扎大營的黑狐等人前線大捷,留里克的長女維莉卡,聞訊已經帶著眾隨軍女祭司抵達大營。
維莉卡獲悉有不少戰士英勇陣亡,剩下的事情就是眾祭司的事務了
。
每逢大戰必有一些戰士陣亡,就算羅斯軍武裝到了牙齒,獲悉此次大戰勃艮第人居然出動了驚人數量的眾騎兵,己方可能就陣亡一百人,可謂戰爭奇跡。
黑狐捫心自問,若是帶著自己手頭的拿騷軍直面敵軍,估計全軍都能被勃艮第騎兵踩成肉糜。
黑狐即以收到來自前線的新命令,他這個掌管大軍后勤的家伙就必須行動起來。
拿騷軍手里如何有大量的木箱呢?
固然科布倫茨當地有很多木匠,隨軍行動的卡姆涅等上百名羅斯工匠,大家就算抓緊時間制作最終承載死者骨灰的木箱仍需要一些時間。
現有的木箱集合起來如何夠用?本來那些木箱是安置雜物的,把五花八門東西搬出來,最后安放骨灰,是否算是對死者不敬。
本是存放腌魚的木箱最后安置死者,黑狐自己也覺得不合適。
于是,他的目光瞅向了數百米外的科維爾女子修道院。
那些女修士根本不愿意與在俗男人做任何交談,就算院長瑪麗安審時度勢地與拿騷-科布倫茨簽訂了新的《葡萄酒條約》,黑狐尊重對方意愿,自己不便于直接攀上山坡與那些女人直接交涉。
這種情況下,少女索菲婭·拿騷再次顯現出她的村莊,唯獨她可以做這項工作。
木箱可以,木桶就更可以了。
若是采用曾經儲藏葡萄酒的木桶安置陣亡者的骨灰,或許可以解釋為一種榮幸。
曾幾何時,在北方世
界的葡萄酒是極為珍貴的珍饈,大部分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嘬上一口。它在北方本無任何的神性,不似法蘭克世界將之描繪為“圣血”,但它的確價格昂貴,哪怕到了如今,它的價格也不是普通農夫、漁民可消費的。
索菲婭向院長瑪麗安索要至少一百個空酒桶,后者當然要詢問小姑娘所有酒桶的用處。
瑪麗安非常緊張,她上年紀了不意味著傻,她待在山區里修行也需要資金維持修道院的一票修女正常生活。
她當然清楚拿騷所在的hn河谷也出產葡萄酒,拿走自己一百個空酒桶,拿騷方面想干什么?!
絕大多數貴族滿腦子是打仗與狩獵,對商業獲利一無所知。索菲婭和他的丈夫,這對伯爵夫婦反其道而為,他們手里的科布倫茨、威斯巴登,乃至是陶努斯山區,均可大規模種植葡萄。
這些日子瑪麗安想了很多,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他人施舍了。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以為小姑娘索要大量酒桶都是用來裝載拿騷伯國自己的葡萄酒,索菲婭第一時間予以否認。
只是瑪麗安再追問下去,索菲婭扭扭捏捏語焉不詳,最后在老婦人不斷逼問下,才不得不答出令人足矣昏闕的真相。
因為瑪麗安真的暈了過去,眾多修女為之事態地大呼小叫,多虧了修道院突然變得足夠聒噪,昏迷的瑪麗安才緩緩蘇醒,帶著滿臉的不可思議凝視索菲婭的
臉。
瑪麗安并不是藏匿深山不問世間俗事,她知道一些大貴族的事情,對勃艮第貴族也有些了解。
就算勃艮第貴族再次掀起新的大戰,就算他們復興滅亡的王國,與自己管理的修道院又有什么關系。
她想不到,一支勃艮第大軍已經翻越杜奧蒙山,卻在梅茨西部平原的狼嚎森林,被山坡下的這群“北方野蠻人”砍死了五千之巨。
數字超過一千,她就開始覺得那是個天文數字,五千士兵戰死的消息還是由索菲婭稚嫩的嘴唇平淡說出,瑪麗安腦子又嗡嗡響,差點又昏過去。
瑪麗安就差直白唾罵索菲婭胡說八道,可轉念一想,梅茨城就是被這群野蠻人毀掉的。如果自己激怒他們,小小的修道院也會被他們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