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無比智慧的。”一番恭維,康拉德急忙問道:“如何?我們何時出發?”
“我想……再等等。”留里克說。
“我看沒必要再等了。”
“你很著急?”
“著急?”康拉德稍作猶豫又矢口否認:“我不急,就怕……”
“你有些顧慮,讓我想想。對了,你是擔心那個圖爾伯爵打你。”
“您又猜對了。”康拉德其實擔憂的有很多,急忙說:“我后方兵力不足,萬一……”
留里克聳聳肩,反問道:“我不信你的人守不住。你要是真的沒底氣,如何組織三萬大軍遠征?”
“這件事……你就別說了。”
“好吧。你的糗事我不說。”留里克不再逼這個可憐的老頭子,反正他的兵馬都在羅斯軍的監控內。
其實康拉德與威爾芬想撤,何許詢問羅斯軍的態度?老家伙上午說明情況,下午即可帶領殘部打道回府。
康拉德實際擔心的是,兵力過于龐大羅斯聯軍在沒有自己的監督和勸說下,羅斯人到了第戎就打家劫舍,進入歐塞爾領地后更是搶掠得雞犬不留。他估計,至少自己監督之下,羅斯人還能基于他們自己簽署的條約維持一個底線。
留里克沒有想這么多,也懶得估計康拉德父子的陰謀。他想的是
在歐塞爾轉一圈看看情況,瞻仰一下這個時代的奧爾良城,繼而就情況而定是否立即全力北上攻擊巴黎。
因為無論歐塞爾還是奧爾良,與巴黎就只是隔著一片楓丹白露森林,森林中也有羅馬古道,沖入巴黎有捷徑。
留里克,他的計劃已經調整為把巴黎的財富搬空呢。
在進行新遠征之前,凡爾登這邊還有很多事務要解決。同樣,羅斯軍后方也要安頓一下,譬如因為地理環境因素,羅斯遠征軍與作為大后方拿騷科布倫茨的距離已經很遠,軍隊的補給線已經拉得太長。
雖然羅斯聯軍手里的軍糧仍舊充沛,未來是否可以通過劫掠補充消耗,它是不確定的。唯一可以確定的陸路運輸,因距離拉長變得不可靠。
除非……換一種思路。譬如命令羅斯艦隊帶著物資沖向塞納河。
畢竟羅斯海軍主力一直駐扎在萊茵河口。當地還有尼德蘭伯國、弗蘭德斯伯國兩個盟友。難道友軍要一直蟄伏嗎?
不要那兩個友軍也無妨,讓海軍水手們客串陸戰隊,再在低地招募一些客居的北歐漁民,西拼八湊組織起兩千人的軍隊,繼續打著羅斯的旗號突入塞納河直搗巴黎,可行!
留里克暫且安撫著急出發的康拉德父子,他也給了這對父子一個不可能拒絕的留駐理由——普羅旺斯王國的葬禮。
丕平二世已經死去多日,尸身被圣油清洗干凈后,列日大主教哈特加,
就與勃艮第方面來的隨軍教士聯合起來,他們抱起換了新衣的尸體平靜放入木棺。
教士們對丕平二世做了告解,基于本篤修護對于戒律的堅守,有著王爵的丕平,他沒有任何的隨葬品。手指、脖子上的寶石首飾,是他的私人物品,在棺材里維持著王者最后的尊貴。
尸體不能繼續存放下去了,當留里克去大教堂視察時,教士們已經完成了封棺,甚至于連墓穴都給挖好了。
凡爾登城就是丕平二世的葬身之地,他葬在教士公墓里不顯得孤單,最后墳墓上樹立一尊十字架,不起眼也不突出,除非仔細看看木十字架的名分,很難想象這里埋葬著一位加洛林王室的王爵大貴族。
現在葬禮尚未開始,儀式結束后丕平的墳墓該是怎樣的,留里克已經有了預期。
已經沒有人能為丕平二世舉辦一場隆重葬禮,且這位所謂的君主,生前沒有實權,死得也很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