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拉夫不為所動,淡定地說道:“如果明日太陽升起來后還沒有燒毀木門,凡是還在慢燃的木料要全部撤走。”
布魯諾問:“是為我們的攻城沖車做準備?”
“是的。到時候應該能一舉撞破木門。”
“哦,如果不成功呢?”
“那就多撞幾次。我們必須趕在敵人大軍抵達之前,把該死的歐塞爾城突破。”說到此,雷格拉夫撅起嘴巴搖搖頭:“我早該想到這種辦法攻城,過去是我太仁慈了。”
“仁慈?”話從這小子嘴里說出來,布魯諾覺得過于諷刺了。“仁慈吶,有時候不是什么好事。我們可能錯過了好戰機,好在現在改變還來得及。我這就吩咐我的人做準備,大家還是要盡量睡一覺,確保明天劫掠時還有力氣。”
誰又能真的睡得著呢?
這一宿注定對攻守雙方是一個不眠夜。
待到約莫凌晨三點,還在城墻上苦苦支撐的守軍逐漸感覺到腳下的石板出現異常,它已經不是溫熱可以形容的了。
守軍還是背靠熾熱的城垛無腦向身后的烈焰濃煙潑水,反正城內有水井,水資源多到用不完,然水桶是有限的。情急之中圣日耳曼大教堂的窖藏葡萄酒,在大主教的命令下全部打開。
甜蜜的鮮紅色葡萄酒被譽為“圣血”,奮戰第一線的守軍戰士全面飲用它。低度數的葡萄酒痛飲一大杯不至
于醉酒,反倒是刺激了不少人的精神,加之它極為甜蜜,令不斷重復重體力取運水作業的戰士補充體能。
原本裝葡萄酒的橡木桶改裝井水,再由木車運到西門,士兵將水傾倒瞬間蒸騰出蒸汽。
這樣做后,守軍的“降溫作業”似乎起到了一些成效,然而非但不足以滅火,對熾熱的石墻還有致命攻擊。
墻壁正快速便脆弱,成門洞上的木梁已經開始燃燒。
城門上方堅守的戰士考慮到正面墻都被烤熱了,對腳下石板逐漸熾熱也不以為意。它哪里只是熾熱?城門上方的木梁就要無力承載結構的自身重量了。
歐塞爾城這邊一片熱鬧,待到后半夜,天空云朵終于開始漸漸被照得發紅。
此刻羅斯-歐塞爾聯軍與戰場的直線距離有二十余公里,軍隊若走羅馬古道,就需要跋涉三十余公里。騎兵全力突襲可在三個小時內拍馬趕到,攜帶大量輜重的步兵可要持續行軍一整天。
距離如此,加之中途還有一些丘陵,障礙物的存在遮掩著羅斯援軍的視線。
再者羅斯軍這些日子始終忙于長途行軍,固然這個時代的人們都非常善于步行,看似身形瘦弱的農民也耐力驚人,他們終究是消耗了很多體力,士兵吃飽喝足呼呼大睡,鮮有人關注西北方向的天空。
最后的山巒遮蔽視線,留里克終于回收了放出去的騎兵隊,也獲悉了歐塞爾城的境況。
他覺得明日早晨
出發,基本上可以在傍晚時分看到歐塞爾城,再在太陽行將落山的時候與自己的兒子會和。
他下意識覺得雷格拉夫那小子會就把大軍放在城外,小子什么都不做,得到信使的消息后應該靜靜等候父親的到來。
待到新一天的清晨,薄霧覆蓋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