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塞騎士站在伯納德面前,添油加醋地說明自己的見聞。至于信件并沒有順利送抵一事,他完全沒有隱瞞,也對自己的失敗說了一大堆話做辯解。
伯納德耐著性子聽他說個不停,漸漸的,最初的不耐煩情緒消失了,已經年老的伯爵漸漸額頭溝壑縱橫。
伯納德拍得自己大腿啪啪作響,示意根塞騎士可以閉嘴了:“這么說,你見到了羅斯王本人?”
“是的,當時那個羅斯王距離我僅有一箭之地。”騎士如實回答。
“你并沒有和那個男人面對面。”
“我身份
太低,我不能以站立的姿勢去面對那個羅斯王。還好,我的眼神不錯。”騎士暗示自己真要見面也只能跪著或趴著。
伯納德懶得再糾結有的沒的:“如何?聽說此人其實是那個雷格拉夫的父親。你覺得兩人長相如何?”
根塞騎士本來也僅僅與雷格拉夫有一面之緣,因為根塞距離波瓦蒂爾較近,當查理正式冊封雷格拉夫為安茹伯爵時,根塞騎士也受邀前來充當儀仗。
“兩人幾乎一模一樣。”根塞騎士特別說道:“如果雷格拉夫再長大一些,應該就和他父親一樣了。”
“哼,說了等于沒說。兒子還能長著長著不像他父親?”伯納德微微撅起滿是胡須的嘴巴,態度鄙夷地嘟囔。
根塞騎士順勢附和:“如果他母親與某個貴族偷情,也許……”
“得了吧!”伯納德厲聲道:“他母親是麥西亞王的女兒。哼,我倒是挺佩服那個羅斯王,剛剛覺醒男人之力,就扣留了人家的公主。看來諾曼人都是這樣的,那個吉爾伯特也一樣。”
有關吉爾伯特綁架帝國公主一事,法蘭克的大貴族們都知曉。畢竟此子破壞了貴族默契,原本該是貴族帶著自己的兒子去提親,在正式結婚前需要走一套繁瑣流程,接洽、訂婚到結婚一般要花上數年時間,不似那個吉爾伯特,騎馬攔截公主車隊,當天就把事情辦了,然后囂張地要求皇帝承認事實。
伯納德也不是
無緣無故提及吉爾伯特的事情。
有情報指出,拉蒙高伯國在842年的“亞琛慘案”時,坐看列日教區與亞琛城慘遭屠戮,吉爾伯特作為拱衛王城的大貴族,理應阻止諾曼人入寇,可惜他什么都沒做。
后來也有逃亡的教士傳遞這樣的信息,所謂慘案時隔一年后,拉蒙高伯國終于出兵激戰已經滲透進法蘭克腹地的諾曼勢力,至于戰爭的結果不得而知。那是發生在上一年秋冬季的事情,消息至少證明了拉蒙高伯國終于加入帝國內戰,吉爾伯特本人的情況不得而知。
在伯納德的估測里,吉爾伯特綁了洛泰爾的女兒,因為這件事他無論如何都該作為洛泰爾的鐵桿擁躉。既然如此,當自己繼續北上作戰,說不定就要與吉爾伯特的拉蒙高軍隊作戰了。
因為歐塞爾和奧爾良的北部區域就是王室的直轄領地,來自阿基坦的軍隊抵達那里,就是以實際行動反對皇帝洛泰爾。
伯納德對那個叫“普羅萬”的市鎮非常感興趣,那是王室的一個鑄幣廠的所在,當地必然蘊含著巨大的財富。他還寄希望于打下那里把錢財裝進腰包,如此不但能迅速彌補軍費消耗,自己還能賺上一筆。
要占領普羅萬,還要擊敗巴黎和圣康坦,阿基坦方面要發一筆橫財再撤軍,之后的爛攤子就扔給查理。如此查理占領巴黎做他心心念念的法蘭克王,阿基坦軍隊回到老家,
抱著掠奪的財富過富裕日子,貴族們各安其樂。
皇帝洛泰爾本人根本就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