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決定調動手里最后的親兵,這些從北意大利、阿爾薩斯召集的老戰士一直隨著主人流浪,時間充分證明了他們的中心,如今跟著已擁王爵的查理奔向歐塞爾,只有神知道此行是去地獄還是天堂。
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查理始終覺得羅斯王是一個可以商談合作的對象,雖說自己現在沒什么資本,手握的“賜爵權”是毋庸置疑的。他可以給任何人封爵,至于能都兌現是另一回事情,偏偏很多人巴不得得到哪怕是名義上的爵位。
王室大貴族們在過去時光對丹麥人完全是鄙視態度,那是一群不跟皈依正道的野蠻人,僅有少數丹麥酋長改信天主,絕大多數人依舊野蠻不改。
查理覺得就算自己真的被天主賜福,即便抓住所有的機會,永遠都不能去僭越“羅馬皇帝”的稱號,自己至多回歸王室舊時代的最高身份——全法蘭克的國王。
這個法蘭克并非一個普世大帝國,而是最初的那個法蘭克王國。所以要想辦法奪下以巴黎與周邊地區,
使之成為自己的直轄地,就仿佛當年克洛維所控制的疆域。
自己必須離開阿基坦,在一個狹義概念里的法蘭克王國里做大王。如果還能有擴張的機會,查理也會承認周邊貴族們的身份合法性,哪怕大家僅僅是名義上的效忠都無妨。
要實現這一目標也是極為困難的,談若自己手上有一萬名完全聽命于自己的士兵,再困難的事也都完成了,奈何現在明明連二百人都不到。
“也許羅斯王可以幫我?如果我給那個家伙一些授權,賜予羅斯人一些土地的合法擁有權,他們是否會支持我呢?雷格拉夫,你應該不會背叛我,你也沒理由背叛我。”查理思來想去,在腦海里估測各種可能性,直到精力熬到了極點才囫圇睡去。
查理不會再磨蹭,第二天清晨他便振作起來,將手頭有限的兵馬集合。
他的親兵的確人少,勝在單兵的裝備都比較精煉,人人至少擁有一批戰馬。長久流亡生活的淬煉下,那些弱者已經留在了過去的時光里,活到現在的都算是經驗豐富的老戰士,最為難能可貴的是查理完全不擔心他們叛變。
查理挑選了一百名戰士,大家穿上自己最好的服裝,尤其將查理曼的獅子戰旗帶好。
年輕的查理套上鎖子甲,頭盔掛在馬鞍,他特地戴上自制的那頂王冠,在修道院外檢視自己的兵馬。
“不錯,如果不是一百人而是一萬人,我將毫無
畏懼。”他喃喃自語之際,坐著驢車的宮廷主教阿基烏斯,也從修道院的隱秘之處現身。
有關阿基坦國王將親赴歐塞爾一事并未通告全軍,一些駐扎位置較遠的貴族也渾然不知。大營的情況依舊平穩,查理也決定趁著清晨趕緊動身,這樣好趕在中午左右抵達目的地。如果真的在那邊遭遇什么險情,在撤退的時候也完全不擔心走夜路,反倒是發動追殺的敵人要掂量一番追到阿基坦軍的大營后如何脫身。
查理實在做了兩手準備,看到宮廷主教居然坐了一輛驢車,不由得希望阿基烏斯大人趕緊換上一匹馬。
阿基烏斯無奈地苦笑回絕:“我太老了,戰馬的顛簸能顛碎我的老骨頭。既然你不畏懼風險,我何必畏懼?如果我被死了,那也是我的命運。”
查理不想繼續與阿基烏斯在邏輯與修辭的問題上費口舌,既然主教大人有意,自己立刻帶領軍隊去伯納德的大帳一會。
另一方面,伯納德對親自去歐塞爾一事本沒有很上心,他想不到查理真的說到做到。
大帳外一片躁動,晨霧散去后,早起的士兵赫然看到阿基坦國王大人突然現身,紛紛下意識地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