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以涼水激臉精神還不錯,反倒是伯納德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胡須也被不良睡姿壓得很凌亂。
伯納德拍拍臉,他顧不得換上體面一副就直面帳外的查理。
“尊貴的波瓦蒂爾伯爵大人,
我已經準備好了,反倒是你……似乎你覺得可以再等等?”
年輕人似乎話里有話,感覺像是被譏諷的伯納德頓時精神起來,面色也因怒氣開始漲紅:“你擔心我畏懼那個羅斯王?”
“我可不敢這么說。至少我敢于直面他。”
“也罷。我這就組織軍隊跟你走。或者說,大膽的你既然先行準備了軍隊,不如你就親自去一趟。”
這下輪到伯納德反唇相譏,查理始終受不了自己受制于舅舅,吃了一記激將法,他勃然一怒:“你以為我不敢?”
“我可不敢這么說。”
“行,那個羅斯王終究邀請的是一位國王,邀請的只是我。我這就出發,你……愿意來最好。走了!”
在舅舅這里又挨了口舌之虧,惱火的查理把昨天的一席話扔到一邊,他不再等待伯納德召集一些精干騎兵隨行,僅僅帶著自己最后的親信,以及坐著驢車的宮廷主教阿基烏斯就奮力北上,一切就仿佛昔日的流亡那般。
不同于真正的流亡,查理始終命令部下高揚起那面獅子戰旗,此行必須高調,最好能讓羅斯王早早注意到。
自己與祖父大帝同名,祖父得到天主的祝福,軍事強大迫使已知世界的貴族們臣服。自己就算無法復現祖父的威力,至少自己不該玷污高懸于頭上的那一面獅子戰旗。
兩軍的營地之間的道路旅程僅有約莫三十公里,騎兵平穩奔跑,稍快一些不過兩個小時
就抵達了,且戰馬仍舊保持不錯體力。
查理親率的騎兵隊已經逼近歐塞爾,他能清楚看到遠方的原野出現密密麻麻的營帳,仔細看到處是陽光下的反光點,他能斷定那一定是甲胄與武器的反光。
郁郁蔥蔥的世界里一抹鮮艷紅色何其扎眼,當他們還沒有抵達大營的外圍,就已經為遠處布置的羅斯騎兵偵查發現。
鑒于昨日發生的事情,留里克不但將兒子從北部的大營召回南部,還將相關消息知會了歐塞爾伯爵本人。
“禿頭”查理的阿基坦軍隊竟然是從南方出現的,留里克不清楚其中的貓膩,但康拉德一拍大腿就猜到,歐坦伯爵怕是和阿基坦貴族們做了某些交易,查理的軍隊因而走現成通路在盧瓦爾河上游順利過河。
自己的歐坦表親一直在阿基坦與勃艮第間橫跳,誰的開價高他就投奔誰,查理能從南方出現,基本也意味著勃艮第諸貴族又要多一個敵人了。
殘破的歐塞爾城保持戒備,羅斯軍、麥西亞軍戒備更甚。
留里克將精銳調集到南部,連夜挖坑會累得戰士們胳膊酸痛,防御性的土木工作便沒有做得苛刻。輜重馬車排成一堵墻,配上一些砍伐的小樹做柵欄,大量的扭力彈弓與投石機安置在其中,大量弓弩手依托輜重馬車做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