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野蠻人再把南堡燒毀,河心島真就成了孤島了。
巴黎伯爵陷入巨大的壓力中,他整個上午看起來就是坐看北堡的大火愈演愈烈,然后確信守軍已經在烈火中全軍覆沒。
待到中午剛過,烈火中的北堡突然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看吶!塔樓居然坍塌了!
悶燒的“大爐子”達到了極限,塔頭頂端的木梁全部燃燒,當結構強度逼近極限,它發生了整體性坍塌。
塔頂轟然墜落,一舉擊穿了同樣處于燃燒狀態的木隔板。燃燒的木塊、熏黑的石瓦石磚沉重砸下來,整個塔樓陷入煙塵中,烈焰一度被狠狠壓制,須臾,大火又重新騰起來,在攻守雙方的視角里,北部橋頭堡已經不復存在。
北堡經歷了長達折合六個小時高強度焚燒,它終于徹底陷落,困在其中的守軍早已陣亡,尸身已經開始不同程度的焚化。
烈焰吞沒了他們的衣服,因部分區域過于熾熱,武器裝備上的銅制配件已經熔化,法蘭克寬刃劍、鎖子甲、頭盔則變得紅熱,成了很容易鍛打的鐵材料。
原本用于抗敵的那一大甕瀝青,陶甕本身是耐高溫的,但塔樓整體性垮塌時,磚頭瓦礫掀翻了瀝青甕。
原本甕中的瀝青已經開始燃燒,如今它甚至發生了爆燃。
一團黑色的蘑菇云在塔樓坍塌后騰空而起,好似大地裂開縫隙,一個丑陋扭曲的地獄惡魔爬了出來。
無數守軍戰士看到這驚人一幕,竟然有人嚇得連連后退,雙腳打滑從城頭墜了下去直接摔死。
與守軍的驚恐截然不同的是,那些攻城的野蠻人正爆發出驚人的吼聲。
無數金發的家伙或是舉劍或是舉拳,他們瘋狂吼叫熱烈慶祝,再仔細瞧瞧,他們似乎還有繼續進攻的意圖。
攥緊雙拳的伯爵杰拉德二世,他本以為橋頭堡至少能堅持七天來著,怎料才堅持兩天就崩潰了。
野蠻人既然能焚毀北堡,他們可以靠著那該死的浮橋,把主力軍調集到南堡,然后復刻該死的戰術。
很多守軍戰士被嚇得魂不守舍,也有身經百戰的老兵被氣得火冒三丈。
多位老戰士氣勢洶洶地沖上城墻,然后齊刷刷半跪在伯爵身前,有人厲聲勸說:“大人!不能讓守城的兄弟白白去死!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被他們燒死。”
“對!我寧可戰死。”又有人說道。
伯爵命令諸位部下起身,他眉頭緊鎖,指著河對岸正圍著大火跳舞的野蠻人怒斥道:“你們是打算主動出擊?野蠻人肯定做好防備了,你們貿然出擊就是白白送死。”
“大人!讓我們出擊吧!讓我帶上兄弟們組織哪怕五十騎,我們沖出去殺死他們很多人,然后再撤回來。我們快去快回,不能讓敵人再跳舞了。”
守軍士氣已經遭遇嚴重打擊,杰拉德二世很欣慰部下里還有這種驍勇之人。
半跪在自己身邊的都是親信,事到如今也只有他們最為可靠了。
巴黎伯爵一咬牙一跺腳,干脆同意了部下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