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難時刻的巴黎伯爵什么也不顧及了,他已經決定戰死于今日,命令民兵們就算早就被嚇破了膽也必須硬著頭皮準備廝殺。
城內的磚石建筑擠滿了人員,一些還平安的戰馬也被拉到了一些堅固民居里。
躲在民房里的民兵或是瑟瑟發抖、或是目光空洞。巴黎伯爵徹底翻出壓箱底的寶貝,他分發一批錢財給予自己的親信們,最后連民兵也有份兒,雖說大家不能確定未來還有花錢的機會。
當城市南門已經岌岌可危,巴黎伯爵連滾帶爬地撤回御所。
他令部下全力燒火,還特別準備了一些牛皮口袋。
原本是裝水的皮水袋、裝雜物的皮質單肩包,留著這些生活用品還有何用?它們本就是一種容器,現在被強行灌注熾熱的“黑水”。
“你們快點!等野蠻人沖進來,你們都跟著我沖!咱們把他們都燒死!”看著部下手忙腳亂的樣子,巴黎伯爵惡狠狠地催促著。
一個大甕熬的是混了各種油脂的瀝青,它變得稀淌,混合物的溫度也達到了驚人的200攝氏度。人的皮膚被它燙一下,瞬間就能膨起一個水泡,接觸的時間長一些,皮膚都熟了。然而這樣的溫度還不足以引燃承裝它的皮口袋。
各種皮口袋捆上麻繩,士兵小心翼翼地拎著它。
伯爵的宅邸足夠堅固,只有“母牛”投石機發射巨石彈精準命中,才能將之砸塌。
整個宅邸煙熏火燎,大量精銳戰士躲在這里,他們一身鎖子甲身懷利器,沒有人愚蠢在戶外的箭雨中逗留,大家就等待敵軍沖進城市后突然沖出。
兩千名武裝者就是這般到處藏匿,然而真正有著戰斗力的守軍滿打滿算就剩下四百人了。
城內的石板道路依舊碎石瓦礫無數,大量箭矢落在地上已經折斷,前些日子被砸死的戰馬繼續躺在馬廄中或大路上,先前陣亡者的尸體依舊堆在墻根。
持紅色渡鴉紋圓盾的狂戰士完全登上城門廢墟,他們渴望立刻開始廝殺,站在廢墟頂端看去,雖能看清法蘭西島的全貌,張目看去什么敵人都沒有。
有些失望的他們又沖下廢墟,后面的戰士們魚貫而入,大家也如先到的兄弟們那般先是興奮再是失望。
“可惡,敵人呢?”雙手端著長柄戰斧的格倫德終于殺入法蘭西島,像他這樣英勇的,前面還有一百多位。
城市南門幾乎處于河心島的總部位置,城門左邊的核心建筑是伯爵宅邸御所,右邊核心建筑就是敦厚的圣埃蒂安大教堂。
城門之后就是城市廣場,節日里廣場會舉辦露天的彌撒活動,偶爾也會布設一些商鋪,讓過境的旅人在這里買些物資。
巴黎是阿基坦大道的關鍵節點城市,僅僅是照顧去阿斯圖里亞斯朝圣的虔誠者們,為之提供物資補給,巴黎伯爵也能穩定掙上一筆錢。
如今城市廣場沖進大量一身鐵甲的戰士,他們張目四望不知自己的敵人何在。
正當一批戰士向著大教堂興致勃勃走去,感覺時機終于成熟的巴黎伯爵,終于開始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