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了糧食,本王本來也該索要一筆糧食了。念在本王已經派兵幫助逃跑的本地人把今秋新麥收獲完畢,這件事我就不為難辛克馬爾了。”
哈特加也才忽然意識到,蘭斯方面忙著籌錢,許諾的給予軍隊軍糧一事其實一直沒有落實。“您仁慈。”他趕緊說道。
“這件事我不追究,我的仁慈也是有限的。我知道你是使者,等一會兒帶上我的親筆信回去,明日,我要見到辛克馬爾帶著運錢車隊抵達。他必須親自將錢交到我手里!我可以承諾拿到錢的當天立刻離開,以后也不會無故踏入蘭斯大主教區。”
留里克絕非口頭一說,他真的操持起羽毛筆,蘸著腐蝕性油墨在一張新鮮羊皮紙上,以羅斯王的名義寫下信件。
羅斯軍還有一批保留很好的硬紙,只是樺樹皮為原料制作的紙張難以保存太久年月,羊皮紙則不然,文件做成卷軸保存數百年都是沒問題的。留里克確信,以蘭斯大教堂的那一套習慣,各種文件都會儲存起來,在大教堂的圖書館里發現一批羅馬時代的古老卷軸都是合情理的。
他確信自己書信會流傳后世,無論蘭斯的教會怎樣對來自羅斯王的拉丁語親筆信做批注,哪怕是咒罵也無妨,因為一個事實無法抹去——羅斯軍真的歷史性的深入了加冕之城蘭斯。
當天傍晚,肩負重大使命的哈特加又風塵仆仆折返回蘭斯城。
一百磅金子已經卸下,坐在空蕩蕩的馬車內,他依舊覺得身上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他進入城內,馬車在大教堂門口停下來。
原本喧囂的城市廣場又安靜下來,環顧四周的哈特加有些欣慰,看來付費參觀大教堂一事就是臨時的籌錢舉措,也許“有償赦免”的活動也僅僅是臨時舉措?不過,辛克馬爾與眾樞機已經嘗到了快速撈錢的甜頭,純潔的心已經被腐蝕,他們還能回到過去?
哈特加顧不得太多,他還是被隨從攙扶下馬車,強烈的舟車勞頓與饑餓,使得他很想啃一些面包就直接睡覺,在入睡之前他必須打起精神,將羅斯王的親筆信奉上。
于是,焦急等待消息的辛克馬爾與眾樞機,他們在辦公室內等回了辦事歸來的哈特加。
辛克馬爾已經無心坐下,待哈特加剛剛進門,顧不得體面直接走上前:“怎么樣?羅斯王選擇和平?”
“對。是和平。不過……您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一瞬間,辛克馬爾只覺得頭皮發涼,渾身冷汗涔涔:“啊?他索要更多?”
哈特加一般將已成卷軸的信件拿出來,一邊支出問題的關鍵:“一萬磅銀幣、五百磅金幣,您必須親自將它們送抵羅斯王手里。看看這份信件吧!那個留里克親自以拉丁語手寫,他的承諾明明白白。朋友,我獲悉羅斯王真的打算針對蘭斯所有村莊野蠻屠戮,好在留里克被我說得冷靜。查理是靠不住的,蘭斯能否轉危為安,全看這比巨款能否平安運抵。”
最后,哈特加看著辛克馬爾驚愕的面孔,鄭重其事地示意:“辛克馬爾大人,蘭斯城與幾十萬民眾的生命全攥在你手里。”
一下子事情上升到不得了的高度,辛克馬爾狠狠咽下唾沫,能決定無數人生死的只有全能的天主,自己何德何能?可是野蠻人大軍隨時可以揮動屠刀,能阻止魔鬼的只有自己了。
辛克馬爾收下信件立刻展開,掃視一番羅斯王那字體奇怪但不可謂不規整的文字,心想著能寫出這番文字者居然是個野蠻人的大酋長,真是令人遺憾。
不過能熟練使用神圣的拉丁語,留里克應該不會食言。事到如今,辛克馬爾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按照信件上的要求辦事。</p>